隻能一個勁兒地活力。
如果秦素是個男人，打一頓也就罷了，可對方倒是個嬌滴滴的小娘子，生得嘛……也算能過眼了，這就讓薛允衡很鬱結，連罵都罵不出口。
說得真輕巧。
何必掛懷？
這個秦六娘，初見時隻覺清雅，再見時又覺俗麗，而現在看來，卻俄然有了種芳華絕豔、泠泠然叫人不敢逼視之感。
這個竄改了宿世軌跡的人，剛好便在秦素所知以外。
“若我說我掛懷呢？六娘子又當如何？”薛允衡冷聲問道，一張臉直是黑如鍋底。
聽了秦素之語，薛允衡幾乎氣了個倒仰。
薛允衡立時一口氣堵在了胸口。
見薛允衡氣得臉紅脖子粗地，憋了半天說不出話來，秦素莫名地便覺暢快。
薛允衡挑眉看著她，眸底劃過了些許訝色。
想他堂堂薛二郎，在多數那也是風騷俶儻無人能敵的，卻被個冇及笄的小娘子騙得團團轉，這小娘子還拿了個子虛烏有的東陵野老做由頭，讓他……以及上都城的無數士族……都幾近奉之為上仙。
輸人不輸陣，耍惡棍也要耍得有風骨、有氣勢。在這類事情上，我們的妖妃娘娘實可謂浸淫其道已久，當真是信手拈來。
堂堂薛二郎，你叫他指著個小娘子破口痛罵，這類事情他是做不來的。
那一刻，她身上的氣味變得沉肅，雖隻是白衫灰裙、素衽簡致，卻恰好有了種衣華裳、重斑斕的氣勢，其莊、豔、雅、凝竟是無一或缺，刹時間令這莊嚴的大殿也成了烘托她的背景。
這類骨子裡的輕視，或許是因為秦素是女子，也或許是因為力量上的強弱對比太激烈，又或者是因為他們已將秦素視為囊中之物。
秦素袖子裡的手緊了緊。
薛允衡施施然地搖扇引風，唇角微勾：“所謂賠罪，賠從何來？”
此時現在，她必不能逞強，而是要示強。
他仍舊是他，淡靜空遠，不為外物所動，似是闊彆塵凡。
這類“我清楚是在讚你，可我實在就是在罵你”的話，也就這隻鐵公雞能說得出來。
聽得薛允衡所言，薛允衍卻底子毫無非常，亦不再言聲，隻悄悄地站在一旁，很有種袖手旁觀的意味。
“風趣。”他笑著高低打量著秦素，視野中多了幾分獵奇。
他眸底的訝色敏捷轉換成興味，勾起的唇角弧度加深。
“要殺要剮，任憑郎君措置。”秦素很光棍地挺了挺胸。
薛允衡似笑非笑地看著秦素，半晌後，啟唇悄悄吐出了三個字：“蘇長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