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離“嗯”了一聲，似是有些心不在焉，很久後，驀地歎了口氣：“至於隱堂那邊，能夠不必去考慮了。那人……能殺則殺，若不然，留她一命也無礙。畢竟，我們另有‘那小我’。屆時隻消將動靜攏在一處，謹慎彆漏出去，此計亦可成。”
阿烈立即上前擦亮火石，點著了燭火，莫不離則在混亂的書案上翻找了一會，好輕易才找齊了一套筆墨，阿烈便非常諳練地上前幫著研墨，莫不離則提筆沾墨，鋪了張紙寫起信來：
“這類信也就你這鐵公雞能看得下去！”薛允衡舞動著拿信的胳膊，將信紙揮得嘩嘩作響，於靜夜裡聽來非常刺耳。
“是，先生。”阿烈應道。
莫不離勾了勾唇，語聲微涼：“你家主公向來都是如此短視。不過，被你如許一說，我倒又有了個對於桓氏的體例。”他說著便笑了起來，昳麗的眉眼恍若雪水初綻，笑意奪人：“你歸去奉告你家主公一句話：阿爺愛小兒。你家主公定然會明白。”
薛允衍放下按額角的手，虎魄般的眸子向他身上淡淡一掃：“罷了，你不肯讀，過後也莫要再向我探聽動靜。”說著他便伸手要去奪薛允衡手裡的信。
莫不離搖了點頭，長歎了一聲：“連漢安鄉侯都有薛家盯著，阿焉與阿烹，必然也已經被人盯住了。此時不退，我們便再無機遇。”
寫完一段後，他凝眉思忖了半晌，複又緩緩續寫道：“非如此，不敷以平爾心……寧爾情……護爾畢生……各式之計……必辱其致死……則可大成……”
莫不離轉過身來，徐行踱回月下，重新在榻上坐了，方展平衣襬，好整以暇隧道：“好了，現在我們來講一說上都城的垣樓罷……”
他像是早就曉得了這個答案，此時聞言，他也隻是斂住了眉眼，亦斂去了統統的情感。
莫不離“嘖”了一聲，一臉的不覺得意：“薛氏也很強啊。可惜，我本還不想惹他們的，他們卻不肯消停。”
“僅憑內宅之力，此計果能成否？”半晌後，他終是出聲問道。
阿烈平平語道：“主公的意義是，薛氏能不動則不動，畢竟，對於一個桓氏已經很吃力了，現在好輕易將呂氏打壓了下去，主公隻想專意壓下桓氏的勢頭。”
“便不成，我亦無損。”莫不離淡聲說道，麵上笑意不減，“總不能叫阿焉與阿烹白白留著送命，便是死，也要拉著那人墊背。就算不能墊背，給那人添添堵，讓那人身敗名裂，於我亦是大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