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也不覺得意，端然垂首應了個“是”，便又轉向世人作辭：“太祖母有命，小妹這便去了。”說著便屈了屈膝。
周嫗倒是未曾端出管事嫗的架子來，仍舊依著禮數，順次向世人見了禮，方纔對秦素道：“是太夫人叮嚀我來的。太夫人說六娘子想必也累了，還是早早去菀芳園安設下來的好。因李嫗是頭一返來秦家，太夫人怕女郎使動不便，便叫我一起跟著去瞧瞧。”
李嫗動了動腳，終是冇敢湊上去多言。
秦素很不應時宜地感慨了一句，忽見德暉堂的角門被人從裡推開，周嫗穿戴一身墨灰的衣裙，行動緩緩地走了出來。
林氏冷著臉出了院門，連眼風都冇往秦素這邊掃上一下，直是拂袖而去。
一旁的秦彥梨便拉著秦彥棠走了過來，向秦素笑道：“這不過就是大半年未見，六mm變得我都將近認不出了呢。”說著她便又湊去秦素跟前，細細地盯著她的臉瞧了好一會，方纔對始終沉默不語的秦彥棠道：“五mm現在可托了吧，我上回就說六mm生得極美呢，你瞧，六mm可不就是個美人胚子。”
她說話的時候麵上並冇甚麼笑意，神情平平而寧靜，一如她平素與其彆人說話的模樣。
秦素肚中腹誹，麵上倒是笑得溫軟，說道：“三兄太客氣了，請教二字小妹如何敢當？倒是我當向三兄請教纔是。傳聞陶夫子學問極好，三兄現在也是滿腹斑斕，想必卓然於眾，極得夫子賞識的呢。”她笑得毫偶然機，看向秦彥柏的眼神中乃至還帶著幾分渴念。
這般想著，秦素便略略放緩了步子，與掉隊半步的周嫗走了個齊平，隨後抬手便扶住了她的胳膊，指尖用力，悄悄向她的手腕上按了按，口中倒是笑道：“嫗，這裡的路有點不平，我扶著你吧。”
世人聞言便都笑了起來，秦素亦跟著掩唇道：“三兄這話風趣。”
秦素便停下腳步，目光溫和地看著她道：“嫗如何這般客氣？嫗的年紀比我長了很多，我敬著你也是該當的。”
“嫗來了。”見出來的人是她，世人紛繁上前號召。她是太夫人身邊最得力的管事嫗，這一眾小輩待她自是極其客氣。
秦素側首看了看一旁的阿葵，卻見她低頭站著，從秦素的角度看去，能瞥見她微紅的耳背。
明天倒真是個極好的機遇。
從好久之前起，她便一向想著，待哪一日回到了青州，定要尋機向周嫗探聽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