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個被蕭瑟的庶女罷了,又被“發配”到了上京這處所,還能翻出甚麼花來?比起嫡出的杜二郎,杜十七的分量委實太輕,曾嫗已經盤算了主張,過會兒隻消隨便地對付兩句,便坐看杜十七出醜便是。
曾嫗的唇邊湧起了些許笑意,複又捺住,麵上換過了一個焦心的神情,腳步卻放得更慢了,施施然地便轉過了迴廊,同時還清了清嗓子,籌算著先作勢問上一聲。
曾嫗吃痛,想要掙紮卻發明底子掙不動,那侍衛扭著她便往前走,她頓時大驚失容。
“你們這是在做甚麼?”她不由慌了神,一麵奮力掙紮一麵大聲喝斥:“你們瘋了嗎?我是十七孃的管事嫗,我是夫……”話未說完,她的後頸處驀地傳來了一陣劇痛。
那些侍衛倒是非常守禮,並不四周亂跑,更冇有人到處亂看,一望而知便是練習有素的。而一個頭領模樣的人這時便越眾而出,向杜十七施禮道:“見過女郎,我等失禮了,因事發俄然,這才轟動了女郎,請女郎勿怪。”
“且……且慢!”少女嬌怯怯的語聲裡帶著一絲顫抖,聽來格外惹人顧恤,而她纖細的身軀卻又挺得筆挺,麵龐端肅,說不出地持重:“她……嫗……如何了?你們拿住她……何為?”
“天哪!”正房門前的廊簷下,一個嬌弱文秀的少女見此景象,不由自主輕呼了一聲,便抬手捂住了眼睛,烏黑纖細的手腕露在燭光下,有一種格外的柔弱。
那些人竟是直接闖出去了?且聽聲音還不是府裡的仆人,來的還是侍衛!
“本來是韓首級。”杜十七的麵色仍舊很慘白,語聲安靜了很多,“既是您到此處,想必事出有因,卻不知嫗……她到底出了何事?為何你們要拿了她走?我是她的主子,還請韓首級據實相告。”
依著彩萱站了好一會,杜十七才終究將手從麵前拿開,卻見曾嫗已經被那些侍衛裝進了一口很大的麻袋裡,由兩個侍衛抬著,正往院門處行去。
見她態度和緩,韓成棟倒也感覺她很見機,便乾脆隧道:“好教女郎曉得,曾嫗犯下了盜竊大罪,須得嚴懲。我等此番是奉二郎君之命前來。之前郎主便曾交代,府中事件以二郎君之言為準,我等亦必須服從於二郎君。”
她憋著笑攏緊了衣裳,徐行跨過了門檻,來到了曲廊,卻聞那院門處驀地傳來“哐”地一聲巨響,一大片火光刹時便照了出去,隨後便是一陣靴聲橐橐,間雜著“快搜”、“去那邊找找”的男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