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對方語中的調侃之意,他目注於薛允衍,正色問道:“長兄是說,你已然做了妥當的安排?”
看著他的背景,薛允衡的麵上忽地便有了笑意。
當然,如果他真要計算起來,薛允衡向來都會是輸的那一個,這一點毫升無疑問。不過此時的他們明顯另有更首要的事要籌議。
薛允衡靜了靜,淡淡地拂了拂袖袖,道:“恕我不敢苟同。”
不消說,薛允衍謹遵著廩丘薛氏的端方,將平城的這座宅子也定名為沛雨園了。
看著園門上方的“沛雨”二字,薛允衡的長眉挑了挑。
薛允衍未答他的話,隻淡然地點了點頭,便又回身往前行去,月灰色的衣衫在輕風裡拂動不息。
幸虧薛允衍很少在這類事情上與自家二弟計算,聞言隻淡笑不語。
說薛允衍是為了本身的考成也好,說他沽名釣譽也罷,到底他也為百姓做了實事,如許的官員如果多上一些,大陳也不會是現在的局麵了。
看起來,對薛郡公稱疾不睬政事、遠遠避開桓家起複一事之舉,他是有著本身的設法的。
聽了薛允衡的話,薛允衍轉眸淡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虎魄般的眸中無一絲神采:“我尚在此處,二弟莫非覺得,你長兄真的隻會孵蛋?”
薛允衍未說話,卻依言坐了下來。
“到底是鐵麵郎君,行事公然如鐵板一塊,滴水不漏。”他似笑非笑地說道,停了半晌,又感慨隧道:“雖不近情麵,然於黎庶而言,司晨之雞便是好雞,管它是鐵還是泥。”
薛允衍聞言,側首掃了他一眼。
“父親可好?”走了一會後,薛允衍便出聲問道。
薛允衍舉首看了看天,漫聲道:“這雪怕是不會停了。”
“我的觀點,與你正相反。”他淡聲說道,抬手撫平了衣襬處的一處摺痕,語聲安靜:“宗族為親,社稷遠之,君……遠在天涯,乾我底事?能進時則進,不進則守,守而不成便退。隻要進退有據,便堪為智者。官方有句鄙諺,我倒是想說予二弟聽聽,那句話說‘人有多大的頭便戴多大的帽子’,我深覺得然。二弟試想,一小我如果連宗族親人都護不住,又拿甚麼去妄談護江山百姓、振社稷天下?”
大陳旱情嚴峻,糧食欠收,現在北方的糧食多要從南邊運疇昔。但是,據他前幾日收到的動靜,北方本年遭遇罕見的大雪,南北要道皆被大雪封住。薛允衡這是走得早,若再遲上十天半月,他能夠便要被堵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