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恰是算準了這一點，秦素纔會令阿葵傳了動靜出去。
劉氏生養較晚，最大的兒子本年也才十五。本來太夫人已經承諾好了，待秦氏族學開學後，劉氏的宗子與次子便皆可借居青州秦府，附學秦家的族學。
秦素斂去了眸中笑意，再昂首時，隻要一臉的體貼，柔聲問：“舅母為何有此一歎？莫非鐘母舅的病情又有幾次麼？”
約莫半刻鐘後，劉氏終是擱下了茶盞，拿錦巾按了按唇角，同時心機轉得緩慢。
支支吾吾的話語，卻冇有直接否定，反倒問起傳聞的泉源來。
劉氏的確對勁得不能再對勁，再一次深感秦素這令人震驚的竄改，同時也向身後的嫗使了個眼色。那老嫗心中稀有，很快便將鐘家的使女也全都帶了出去。
對著長輩也能如許直承其事，僅是劉氏的這類態度，秦素便感覺她不簡樸，能屈能伸，比秦家幾位夫人可強很多了。
“這……”秦素的神采顯得非常難堪，像是委決不下，抿了抿唇，最火線纔像是下定決計似地抬起了頭，看向劉氏，語聲誠心腸道：“舅母既然問到了我眼麵前，身為長輩，我再冇有坦白的事理。那我便與舅母實話實說罷，東陵先生……的確是派人來了我這裡兩次，給我傳過……傳過幾句話。”
她說得很含混，稱得上語焉不詳，但是越是如此，便越是給人一種欲蓋彌彰的感受。
她以錦巾按住眼角，語聲已然變得哽咽：“現在我也就隻能到六娘這裡來，才氣說幾句體貼話了。你也曉得的，你鐘母舅身子不大好，我不想叫他擔憂。”
真真是無妄之災。
秦素立即便明白了她的意義，揮了揮手，阿葵見狀，便領著一眾使女無聲地退了下去。
秦素心下瞭然，麵上則緩慢地掠過了一絲慌亂，一雙眼睛左顧右盼，似是在肯定周遭是否有人，語氣非常含糊隧道：“真真是……這話又是從何提及？舅母這是……聽誰說的？”
劉氏本來還半提著的心，這時候便篤定了兩分。
兩方麵的態度都擺得很明，一個有所求，一個願幫手，可謂一拍即合。
劉氏那雙奪目的眼睛裡，敏捷地爬升起了濃濃的熱切，而她握著秦素的手也更加地緊，似是攥住了一根拯救的稻草，語聲微顫隧道：“本來竟是真的……竟是真的。如此一來，你母舅也是有救了。”
思及此，劉氏的麵上便堆起了濃濃的愁色，抬眼往四下裡看了看，長歎了一聲，蹙眉道：“唉，現在這天寒地凍的，那裡都是一派蕭瑟，倒是你這裡還安閒著，固然冷僻，卻也冇那些煩苦衷。跟你比起來，舅母倒是多有不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