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無虞。”聽了秦素的話,李玄度卻似是不覺得意,神情安靜地說道,語畢,端起茶盞啜了口茶,複又向秦素一笑:“阿素一心隻想著我,我自是歡樂。隻是,阿素的眼睛可莫要隻盯著我,反倒忘了更大的事。”
不一時,馬車便駛動了起來,車輪麟麟,秋風時而掠過,車簾“撲啦啦”地響著,將些許光輝的秋陽捲入車中。
秦素怔怔地看著他。
她確切是忘了一件大事。
李玄度目注秦素,肅容點頭:“恰是。”
或者說,是那位“知名氏”在給李玄度惹費事。
妖孽就是矯情。
身為流落大陳的唐國貴族,若真有才氣殺掉皇子,他又何必被人逼得遠走他鄉?而他若真能操控如此多的妙手,為何不殺唐皇、不殺唐國太子,反倒去殺不如何首要的八皇子?
他的語聲並不見得響,但是聽在她的耳中,卻像是炸響了一記驚雷。
他本身攤上了大事,拿她作耍又有甚麼意義?
秦素轉頭看了他一眼,便將手裡的帷帽擱下了,探手接了茶盞在手,一麵喝茶,一麵便翹起一根尖尖食指導著他,似笑非笑地問:“李郎現在另有表情喝茶?”
秦素麵無神采地看著他,心底裡卻掀起了一片狂瀾。
李玄度不知從那裡尋出了一套粗瓷茶具,行動穩定地執壺斟了一盞茶,遞去了秦素的手邊,語聲溫靜隧道:“先喝茶罷。”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
李玄度這廝,的確攤上了大費事。
心中思忖著,秦素便也很快地上了車。
那一刻,秦素那雙清淩淩的眼眸裡,掠過了一絲冷銳,啟唇吐出了兩個字:“趙國?!”
秦素重視地看了那馭夫好幾眼,心下暗自稱奇。
唐國大將死於一次光天化日之下的刺殺,且這位大將還貴為皇子,這件事在唐國引發的震驚,毫不會小。而再往前看,刺殺大陳的五位皇子,也能夠看作是趙國對陳國的一次震懾或威脅。
但是,這也隻是看得懂局勢的聰明人纔會有的設法。而這世上,倒是從不缺疑芥蒂重又胡塗的人。
遠的不說,隻說大陳的皇宮裡,便有如許的一名胡塗人,且這位還是坐在龍椅上的。
秦素繃著臉垂下頭,後背的盜汗垂垂漫至手心。
那一刻,秦素俄然便記起,那位唐國的八皇子,當年但是以勇猛善戰而著稱的,不然他也不成能僅憑一身之力,便篡奪了大唐半數軍權,更在唐國掀起了一陣陣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