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入獄到大辟之刑,統共不過十餘日風景,在中元帝所下的罪詔裡,隻說瞭然桓氏與趙國大將勾搭一事,對火鳳印,倒是隻字未提。
有此一舉,天下局勢必將變幻。
夕陽西墜,金紅色的光影在窗前變幻,恍然若夢。
臣,窺主位。
他抬起手臂,凝目看向本身略顯粗糙的手掌,唇角掀了掀,便自袖中取出一物來。
自重生以後,桓子澄日夜回思前事,垂垂便有了一種感受。
子午石,環球唯五枚,俱藏於大內。
是故,桓子澄將火鳳印刻在了子午石上。
啞奴躬身退了下去。
何謂天下?
很風趣。
現在回思,事情實在應當反過來想纔對。
厥後他才曉得,他們一家都被人下了藥,以是纔會毫無抵擋地便被拿下。
隻要太子無恙便可。
桓子澄淡淡地想著,眉間一派泠然。
若要解桓氏之殤,除了火鳳印,阿誰桓家內部的叛徒,也很首要。
如此罷了。
桓子澄勾了勾唇,勾出了一個調侃的笑弧。
但是,此人到底是誰,桓子澄卻冇有半點眉目。
緩緩收回了視野,桓子澄的眉眼更加地淡起來,他懶懶地對啞奴揮了揮手:“你先出去吧,用些晚食,我們稍後回莊。”
桓子澄獨坐於案邊,望著窗格子裡透出半片天空、一角沙柳,兀自入迷。
事發的那一晚,他是被人從夢中打醒的,醒來以後,他麵對的便是戴著金盔金甲、麵覆金麵具的金禦衛,而桓家那數十名宗師與大手級彆的侍衛,早在他醒來之前,便被金禦衛全數擊殺。
獨一可惜的是,那種專為子午石而配製的印泥,目今尚不成得。
多疑而又笨拙的中元帝,此番應當不會再疑上桓家了。
真是傻到家了。
對於中元帝,五十名死士,足矣。
他的父親桓道非,野心極盛。
比起桓氏謀逆,比起內奸趙國,那枚火鳳印,明顯更讓中元帝驚駭。
他以二指揀起印章,迎光而視,隨後便以食指輕撫石料的一側,語聲若歎:“子午石啊……”
世人皆道子午石難製,在他看來,倒是一點不難。
桓道非當年之舉,的確就是殺雞用牛刀。
桓子澄一嚮往下壓著的眉峰,略略鬆動了幾分。
亦便是說,火鳳印,纔是最關頭的那一點。
因為這枚印章呈現在了桓氏手中,又是由桓氏族人親手奉上、奧妙指證的,以是,纔會令中元帝終究按捺不住動了手,而桓氏亦瞬息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