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琴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那眼睛忽閃忽閃地,就像天上的星星普通:“是,郎君。”他大聲地應著,又拍拍啞奴,向他比劃了幾下。
聽著他頗含哀怨的語聲,桓子澄倒是怔了怔,旋即,他的唇角便有了一個似有若無的弧度。
在看到桓子澄的一瞬,焚琴的小臉上忽爾便綻出了一朵的大大的笑容,眼睛都快笑得看不著了。
焚琴手裡的行動冇停,低垂的小臉卻垮了下去:“郎君,我本年九歲啦。在我前頭原是有個掛劍的,因為他抱病……走了,我阿爺就叫我來奉侍郎君了。”說完了,他像是有些傷感,歎了一聲,“掛劍走得早,郎君忘了也就忘了,現在連我都不大記得了,唉。”一麵說著,他的嘴巴又噘得老高,略有些黃的小臉兒上,五官皺成了一團。
“你多大了?”他垂眸看向焚琴問道。
麵前這笑得歡樂的小小少年,與影象中那張毫無活力、蓋了一臉鮮血的臉,重合在了一處。
啞奴點頭,駕車而行。焚琴卻像是歡樂極了,眼睛笑得都眯成了一條縫,也不管啞奴能不能聞聲,便湊在他身邊嘰嘰呱呱地提及話來:“吳故裡子的油餅子可好吃啦,啞叔你也喜好吃的,這回必然能多吃幾個。哦,另有炙肉也好吃,燻雞也香噴噴的,啞叔你們說我們是吃肉好還是吃雞好呢?”他憂?地皺著眉,像是深為不能從當挑選一樣而煩惱。
他是被人從城牆上扔下去,活活摔死的。
桓子澄向紙上掃了一眼,點頭道:“鳳印麵世,又有子午石在前,再加上稍後我的安排,郭士禮隻怕要嚇破膽了。他很能夠會覺得,這件事,是趙國人與大陳皇宮的或人聯手而為的罷。”
“勿須擔憂。”似是察知了對方的苦衷,桓子澄淡聲語道,神情一派輕鬆,“墨家死士、鳳印麵世,這兩樁事充足多數諸公忙的了。中元帝……郭士禮,向來就不是個聰明人,到時候,他是會想到遼西郡、想到桓氏,卻毫不會相疑,反倒會焦心渴盼我桓氏出山互助。”語罷,他安撫地看了啞奴一眼,語聲更加淡然:“你隻需好生籌辦,過幾日待孟宗返來,便著他領餘下死士,赴大唐。”
風華正茂的年紀,人生中最豐美的階段。
或者說,那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連這個不起眼的書童,亦是該死的。
“吳故裡子罷。”桓子澄說道。
酒是秫秫紅,肉是炙羊肉,燻雞也上了一大盤子,另有油餅湯餅肉餅,林林總總堆滿了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