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伯父的死,總令她有些悚然。
清楚是要殺人滅族,卻不肯痛快脫手,隻以慢刀細割,不叫你一下子死透了,偶爾還拉你一把,予你些許但願,以各種大要的昌隆麻痹你,再一點一點地減弱你,直至你全無還手之力,任人宰割。
在出門之前,秦素不經意地掃了那打盹的掌櫃一眼,又看了看阿誰懶洋洋送客的伴計。
傅彭見狀,便也未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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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模糊記得,秦世宏死得非常俄然,傳聞從病發到斷氣,統共用不了半個時候。
她半低著頭,眸色陰冷,如凝著十仲春的寒冰。
與傅彭交代結束後,秦素便又自袖中取出一張折成十字的紙來,仍舊按之前的體例遞給了傅彭,一麵便低語道:“這上頭寫著我需用的事物,傅叔交予阿妥罷,她會照著做的。彆的,你們前次從陽中堆棧取來的包裹,裡頭有一些古墨、舊硯台之類的,你叫阿妥留下那兩件色彩發綠的,餘者皆賣了,賣得的錢先留著,我有大用。”
有武技絕好的金禦戍衛著,這世上還鮮少有人能碰得了她。
此前各種皆已表白,“那小我”或是“那夥人”,與他們秦家有仇,且還是大仇,直是恨不能秦家闔族俱滅。
“白雲觀?”傅彭這一下倒是吃了一驚,不由問:“小郎如何去得白雲觀?那邊離城頗遠,小郎不需人護送麼?”
與傅彭又略略商討了幾句,定下了白雲觀交信的體例,傅彭給了秦素一隻小包裹,裡頭裝著好些銀角子,秦素便與他分頭分開了茶社。
宿世時,秦素曾在宮中見過近似的手腕。固然那手腕針對的是人,而非一個家屬,卻與秦家本日之境非常類似。(未完待續。)
恰是以事煩難,故直到幾日前,秦素才勉強想到了一個彆例,但此法變數極多,故她預備先看動靜,再做籌算。
自秦家來到上京後,秦素便讓傅彭與阿妥等閒不要出門,便是怕他們趕上秦家的人,故現在纔會特地叮嚀傅彭露麵。
他並不曉得秦素分開秦家之事,秦家回青州的事情,他也毫不知情。
待傅彭將紙收好,秦素便又輕語道:“蒲月十五上晌,我會派一名使女去垣樓買茶點,那使女的腰側繫著一枚青錦纏金線的香囊,身邊會跟著兩名侍衛。你叫阿貴重視著些,一俟見著了她,你便立即出來,讓阿貴稱你店主,並叫這使女瞥見你的臉。”
“不必了。”秦素抬手打斷了他,眉眼盈盈,蘊滿笑意:“我的本事,傅叔自當曉得,我說無事便無事。更何況,那白雲觀裡的人,現在皆在我掌控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