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葵伸開眼睛,正撞進一雙如蘊冰雪的眸子裡,那微涼而冷酷的眸光,看向她時,如觀死物。
“勿需驚駭,就是些迷藥罷了,死不了人的。”似是看破了她心中所思,秦素輕談笑語。
很疼。
她等候的那一刻,很快便要到了。
她一點都不想喝這冰冷的茶水,卻又不敢不喝。
這一個又一個的,如何都對她的畫如此上心?
“張嘴。”耳畔俄然傳來輕柔的語聲,一如既往地馴良,卻又有著分歧於以往的泠然。
阿葵立即敏感地發覺,那覆蓋在本身周身的陰冷殺意,已經不見了。
她的心跳漸有些短促。
阿葵滿臉的眼淚,哭得無聲而又悲淒,慘白的臉上冇有一絲赤色。
秦素苦笑著搖了點頭,執起剪刀,將捆在阿葵手腳上的繩索儘皆剪斷,複又悄悄拍了拍她的臉,淡然隧道:“起家。”
她忍不住暗籲了口氣。
女郎公然未曾騙她,方纔迫她喝下的那些茶水裡,確切隻摻了迷藥,她現在的感受,與方纔入夜時睡去的感受,直是一模一樣。
她驀地停了聲,不敢再往下說。
天然,過了今晚,會更加輕易。
為立威於阿葵,竟需符合這六合十方的劇變,細究起來,她這一代妖妃,委實是哀思不幸到了頂點。
她的眼淚又湧了出來,心底裡儘是絕望。
得知性命無礙,阿葵終是完整地放了心,也不再亂看,而是閉上了眼睛,繃直的身材亦緩緩放鬆。
這阿葵倒真是好個模樣,梨花帶雨、輕顰淺泣,怨不得當年能入了秦彥柏的眼。
自小到大,她還從未受過這般痛苦,此時不由疼得皺眉,閉緊了雙眼,眼角又滑下淚來。
那話語中似有若無的憾意,含著一種對性命的淡然,明顯是笑著說的,骨子裡倒是冷的,冷且無情。
她乃至不敢再閉眼,似是恐怕這一闔眼間,便被甚麼人輕取了性命去,因而便張大眼睛,卻也並不敢去看阿誰坐在榻邊的纖麗身影,隻轉動眸子往兩旁看去。
要不要大聲呼救?要不要拔足逃開?或者乾脆就這麼關上屋門,將這個可駭的六娘子擋在門外……
阿葵慘白的臉頰上,緩慢地浮起了多少慌亂。
那鋒利的刀尖便緊挨在臉上,她怕她再多說一個字,那剪刀便會順勢刺入肌膚。
在此之前,她曾經有過躊躇,阿穀與阿葵都不算上佳,隻能擇其可用者一用。現在晚的事卻證明,阿葵比阿穀更合適。
阿葵冇出處地心底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