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繞過憑幾,在阿葵的身邊蹲了下來。
秦素略等了一會,便悄無聲氣地翻身下榻,踩著麻履,隻著了一件中衣,來到了窗邊。
似是被她語氣中的溫馨所傳染,阿承感覺,他的心已經不像剛纔那樣“怦怦”地跳個不息了。
秦素心下鬆了一大半,麵色亦非常溫和,向阿承感激地一笑。
秦素本日借小賊行竊之機,冒奇險而來,目標隻要一個:
清算伏貼後,她便走到窗邊,拔下木栓,將窗扇推至最大,行動輕巧地翻了出去。
窗扇闔得嚴嚴的,插著木栓,一旁的憑幾上罩著紗罩,裡頭放著秦素未用的晚食。
她暗自讚了一句,便探手自袖中取出小油壺,向門栓處滴了,無聲地拉開了院門。
全部院子的人都在甜睡,秦素悄步踅至門邊,側耳聽去,卻聞門外亦是一片溫馨,並無人聲與走動的聲音。
她是至心誠意地感激阿承的。
秦素看了她一會,莫名地生出了些妒忌。
傍晚時的灰雲逐步成勢,厚重的雲朵堆滿了天空,將夜色擠壓得更加密實。驛站的雜役支起了高篷,各府馬車皆被罩在篷內,以防半夜落雨。
她是專門來盜圖的!
“我無事。”秦素簡短地輕聲說道,又向阿承笑了笑:“多虧了你,不然此事難成。”既是安撫,又是欣喜,語聲非常溫和。
待最後一記拍門聲落下,那高大的院門便悄無聲氣地開啟了一條人寬的縫,阿承彎著小身子,警戒地藏在門邊,一手掌著門栓,一手向秦素招了招,旋即閃了出來。
為了不中迷藥,她連一口水都不敢喝,隻躺在床上假寐,可這小鬟倒是無憂無慮地吃飽喝足,心無旁鶩,現在還睡得如此沉酣,雖隻是個小小的使女,卻比她這個仆人舒暢多了。
天然,若要此事得成,單靠她一人是絕對不可的,必須用到阿承。以是,她一早就將打算的一部分奉告了他,臨行前請阿栗傳的字條,便包含了本日之事。
秦素在黑暗中展開了眼睛,翻開布帳往外看去。
這應當是正房廊下的燈籠披收回來的光。
她捺下心境,向阿承點了點頭,以極輕的聲音道:“多謝你了。”
秦素自是曉得貳心中所思。隻是,此時卻不是解釋的時候,阿承若想曉得答案,恐怕還得等上好長一段光陰了。
阿承此時最為驚奇的,便是秦素對此事的瞻望。
秦素看了看一樣暈倒在地的守門健仆,抬手向院門上小扣了幾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