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霍夫人麵上的笑容便淡了一些，停了半晌，方端聲道：“遵禮守製，此乃士族底子，太夫人說得是正理。”
這數處罰歧的景色，儘皆以一脈淺溪相連。那溪水於花圃南端假山下模糊而出，又在另一端數株合抱的櫻樹下悄悄隱去，水聲流轉清越，有若小巧擊玉，襯著這滿天下的麗色，恰是水若橫波、風拂香鬢的東風辭筆。
霍夫人並無躊躇，立即從善如流隧道：“您提示得是，我也是胡塗了。”說著便向兩個女兒招了招手，語聲和順地丁寧：“你們便出去走一走罷。”一麵說話，一麵便向霍亭淑使了個眼色。
秦素牽著秦彥柔的手，落在了人群的最後。
隻是，她們不熟諳也就罷了，倒是直接將櫻花誤作了桃花，且還是如許當著世人的麵兒說了出來，卻叫人不知該如何回話纔是，既不好直接改正，又不能置之不睬。
這姐妹二人，秦素宿世並未見過，並不知其本性。隻看此際的神采，霍亭淑像是很有成算的，而霍亭纖倒是一派的天真爛漫，還像個孩子。
其間風景，便是秦素這曾經見過的，亦是一時看得出了神，更遑論那霍家姐妹了，直是看得不錯眸子。
房間裡的氛圍有些凝重，略過得一刻，太夫人方笑道：“倒是我的錯，我們在此坐著說話，倒叫她們年青女孩子也跟著無趣，不若叫她們去外頭逛逛去。春暖花開的，我們園子裡也另有幾分看頭。”
她本就生得美，更兼風味清麗，這般於亂紅下吟詩的模樣，自有一番動聽的風致，直是難描難畫，霍家姊妹見了，儘皆怔怔而視，倒是將她唸的詩也聽了出來。
“六姊，我們是去哪兒頑呀？是去看鴛鴦還是去看小兔兒？”秦彥柔拉了拉秦素的手，糯糯地問道。
不說無人登門，隻說遵循禮法，太夫人這話說得很有分量，亦是在隱晦地表示，秦世章畢命本即大喪，秦家閉門謝客也在道理當中，倒是將霍夫人話裡的話給擋了歸去。
秦彥柔便笑著握了嘴道：“不管去那裡，不習字就好啦。”
按理說，不識櫻花並不出奇，蓋因這櫻樹北地多植，南邊卻並未幾見，而霍家是從最南邊的建寧郡過來的，不熟諳亦屬普通。
秦素便笑了起來：“我也不曉得呢，我們便跟著人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