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含笑不語,還是望著那一樹紅梅入迷。
秦素悄悄地聽著,心下卻實在有些不覺得然。
秦彥婉亦望向花樹,感慨隧道:“今冬極冷,我還覺得要凍壞了它,不想倒比往年開得更好,可見這傲雪寒梅,恰是愈冷風骨愈佳。”
那廂便有小鬟三三兩兩地走動起來,或調配桌案,或提凳端爐,不一時,便將一利用物皆備妥了。
秦素閉了閉眼,將心頭出現的莫名情感壓了下去。幸虧此時秦彥委宛頭叮嚀采綠各般事件,並冇重視到她的竄改。
即使宿世見慣了美人,此時的秦素亦不由自主地有些發怔。
她這話很有幾分意味,倒像是以花喻人。說罷她便溫馨了下來,望著那一樹絕豔沉默不語。
秦素側首往門外瞧了瞧,卻見那簷下垂了好些冰棱,頎長如冰劍,透明的一注又一注,在陽光下騰空懸著,彩光若炫。她一時候便有些遲疑起來,蹙眉問:“內裡頗冷,會不會凍了墨?”
秦彥婉立時拿眼睛瞪她,誰想本身撐不住,到底笑了出來,遂風俗性地向她頭上一拍,笑罵道:“真是話多,我就問了一句,你便回了我一車的話。”
秦彥婉便笑道:“六mm放心便是,我叫人備了碳爐,另有好喝的水呢。”語罷還向她眨了眨眼,神情是可貴的輕巧,那清麗的麵龐光彩流轉,彷彿上好的水晶映著燭光。
秦素與秦彥婉便相攜而出,卻見那廊下已然擺了兩張玄漆小畫案,案後設了鼓凳,左手邊各是一隻雕了梅雪迎春的直足小憑幾,上頭擺著一應畫具。
秦素便提起袖子來掩了唇,打趣道:“二姊姊看花如看人,我倒是觀人如觀花。二姊姊花容月貌,亭亭堪比水仙、高潔堪擬冰雪,可比那甚麼紅梅白梅的都雅很多了。”
總之,這人間統統的風雅事,皆是聽著好聽,做著無趣,還不如老誠懇實地酒是酒、茶是茶,反倒滋味更長。
采綠便掀簾走了出去,躬身道:“女郎,畫案便設在廊下,碳爐也置好了,風爐上燒的是前年春分時收著的雨水,摻了兩盞去歲梨花上集的露水。”
那廂采藍也忍俊不由,笑著出了屋,令小鬟看好風爐,又親身去了東梢間,將筆墨紙硯也捧了出來。
采藍早便得了動靜,正自守在門邊,此時見她二人來了,便親手打起門簾,將她們讓進了屋。
甚麼雨水烹茶、梅花煮酒,甚麼鑿冰懸燭、香粉盈車,身為一代妖妃,這些花腔百出之事,宿世的她幾近整天都在做,想儘各種體例奉迎中元帝,現在想來仍感覺滿心發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