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能將薛允衡引疇昔。
更遑論現在的秦素了。
她留給薛允衡的最後一封信,隻寫了“黃柏陂”三字。
心中雖是非常了了,然此際耳聽得黃柏陂的名字一再被人提及,秦素卻仍有種手足如縛之感,隻恨不能快刀斫去統統糾結,一步便將統統事件安排安妥。
“長兄勿要太謙。”鐘氏輕聲笑道,語氣柔婉:“當年你的畫但是拜了名師學的,替她們瞧瞧總不會錯。”
黃柏陂建瓷窯,便是從中元十三年初開端的。
這些災厄接踵而至,幾近皆產生在中元十五至十六年間,而很多事的後果,在此時實在便已埋下了伏筆。
秦世章兼祧兩房,故兩房中長輩皆喚鐘景仁為母舅,所分歧者,西院諸人乃是直喚其為母舅,而東院諸人則於母舅前加了一個“鐘”姓。
“喏,便是這兩個在學畫的,你可莫要笑話纔是。”太夫人語聲慈和地對鐘景仁說道,又向秦彥婉招了招手,“你鐘母舅不是外人,去將你們的畫呈過來,讓你鐘母舅掌掌眼。”
以是,在最後一封信裡,她隻留了一個地名。
秦素趕緊攏住心境,遵禮如儀地自榻上站了起來,起來後才發覺,與她一同站起來的,另有秦彥婉。
鐘景仁聞言忙笑謙道:“掌眼我並不敢當,不過是偶爾聽五郎提及府中另有兩位女郎學畫,一時髦起,便想瞧上一瞧。”
“這般自誇之語,我更不敢言了,小妹勿要諷刺纔是。”鐘景仁語含笑謔,態度非常暖和,一麵說著話,一麵便將眼風往秦素身上掃了掃。
“太祖母喚你呢,快些起來。”坐在秦素中間的秦彥貞快速而輕聲地說道,又向上座的方向表示了一下。
宿世秦素失身的阿誰時候,秦府名下的統統瓷窯皆已被查封了。她進入隱堂後不久,蕭家與何家便接踵出事,直到最後從秦家磚窯搜出了私藏的兵器,定下了謀逆大罪。
她並不敢有過量表示,更不敢直言秦家瓷窯。薛允衡是個很聰明的人,若她點瞭然秦家,說不得便會被他窺破她真正的企圖。
鐘景仁乃是鐘氏一族的郎主,當年也曾被家屬寄予厚望,師從陳國最聞名的畫師五柳先生的大弟子,苦心學畫十餘載,雖囿於天賦未成名家,然他的繪畫功底卻極深,指導初學者自是不在話下。
秦家在黃柏陂燒瓷之事,她有力禁止,乃至連提都不能提。這幾座窯廠以及那數座磚窯,乃是秦家最大的一筆財產,她一介外室庶女,凡是表示出一點非常,秦素信賴,不需太夫人脫手,隻一個鐘氏加高老夫人,她便很難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