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微怔,旋即伸出了手。
直到這時,秦素才真正地反應了過來。
也理應高傲。
實在,她纔是最榮幸的那一個,不是麼?
是的,心底的堅冰已然熔化,痛恨被寬恕消解,氣憤被悲憫化去,而怨毒,亦伴同感激,散作了飛煙。
她仿造的那枚印章,終究算是名正言順的信物了。
秦素垂目看著那薄冊,點了點頭:“好,多謝桓郎。”
便是抱著如許的動機,秦世章纔會狠下心來,將秦素送去了偏僻的田莊。
“秦世章死於中元十二年秋,這一年,剛好朝中有了讓桓氏迴歸的意義。”桓子澄的話,很適合地持續起了秦素的思路,以及秦世章的遺言信。
“皇城裡的那枚檀木印,便是真印。”桓子澄若無其事地說道,展了展衣袖。
她真的冇有了恨。
她曾經覺得的悲慘淒苦,她一度絕望到無以複加的人生,倒是一對年青男女,以他們的生命,為她換來的。
她是被兩個深愛著她的人保護著的,用著他們最大的力量,冒死地護著她、心疼著她。
桓子澄這是把真印給毀了,毀得非常完整,連點渣渣都冇剩,完整就是化成了灰。
“此印,得之於某個無人的墓葬。”桓子澄將印章拿起來,放在手中把玩著,“兩處墓葬,是紫鬼並玄鬼找到的。”
如許貴重得來的平生,她又有甚麼來由不好生珍惜?又有甚麼來由要將之華侈在痛恨與自苦當中?
仍舊是以舊時的稱呼喚著桓子澄,並未曾叫他一聲“長兄”。
桓子澄從袖籠中取出一物,放在了她的掌心。
現在,這印章既然落在桓子澄手上,則她便大可放心了。
細細的玄色粉屑,從啞奴的手指落向空中,被風拂起,不知吹往了那邊。
這本就是她一向懸心之事。
冇錯,這的確是真品,不管是觸感而是筆跡,以及那印章磨損的程度,皆與她宿世所見一模一樣。
思及此,他忽地記起一事來,遂站起家來,往秦素身邊跨了一步,和聲道:“把手伸出來。”
秦素刹時瞭然。
“你是……從那裡得來的?”秦素迷惑地看著桓子澄。
她忍不住將印章拿起,細心檢視。
她是真冇想到,桓子澄竟然能把真印給弄到了手。
所謂兩處墓葬,必定一是指真的郭元巧之墓,而另一個則是其生母之墓。旌宏部下有十二名鬼將,紫鬼秦素早有所知,至於這個玄鬼,想來也是此中比較善於尋物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