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乃陳國大士族,江氏家主江奉先更是名流,官拜三品仆射,乃是清談時的“通難”雅客,舉國聞名。
前幾日他們掩了行跡,悄悄潛入符節縣查探環境,當日傍晚歸程中,偶遇了一名受傷的陶姓老者。
這位陶老彼時腿上受了傷,行動不便,描述非常狼狽,然卻舉止安閒、淡然自如,見了薛府車馬亦不覺得意。薛允衡深覺得奇,便起告終納的心機,不但請醫救治,還待之若上賓。
他凝目望了她一會,方點頭還了一禮,卻並未說話。
秦素忍不住有些得意。
此時,前頭馬車裡的薛允衡亦在發楞。
薛允衡垂目看動手中紙頁,神情寂然。
這第二封信的內容很獨特,像是燈謎,隻要九個字:
因而他便啟信觀之,卻見那信上畫了一枝桃花,花下還是寫了兩句似詩非詩的話,寫的是:
早在他遇見陶老之前,這些信便已擱置案邊,亦便是說,那位精於紫微鬥數的師尊,是提早預感到了此事。若不如許解釋,那就隻能是有人早在暗中窺視著薛允衡,並調派武技妙手掉換函件,以取信於他。
這也再一次證明瞭,“師尊”白叟家以及他精研的紫微鬥數,算無遺策,實在不凡。
薛允衡既然等在了這裡,便表白她在醉仙樓送出去的那幾封信,他必是看過了,而她借“師尊”之筆“預言”的那幾件事,必然令薛二郎對紫微鬥數極其佩服,不然他也不會依信中唆使,專門在此恭候秦家的馬車。
以薛家的家世,想留下一人並不難,但若薛允衡真如許做了,便也失卻了士族風采。因而他隻得佯做不知,任由陶老安閒分開。
但是,這如何能夠?
秦素亦不必他回話,扶著阿栗重新回到了車上。
他的馬車並不見得有多豪華,亦是玄漆壁、草蓆墊,唯多了一套茶具與兩部書,另有他攤放在膝頭的幾封函件。
兩小我破鈔了小半個時候,最後終究猜出了答案:這燈謎的答案三字合起來,是一個殘破的“虎”字,隻少了最上麵的那一豎一橫。
桃者,陶也,兩字恰是諧音。
薛允衡當即動容。
略略安定了一番心境,她推開車門,扶著阿栗的部下了車,也不可遠,隻於車旁立定,遠遠地朝著薛二郎的馬車行了一禮:“如此,多謝薛郎君高義,六娘願與郎君同業。”
並且,還真的叫他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