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她是女子,身份寒微,因而很多簡樸的事情便也變得艱钜起來。而隻要一想起回府後她要竄改的那無數困局,她的表情便再也冇法輕鬆。
她拿袖子擦了擦眼,與福叔兩兩對視,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幾分打動。
脫去奴籍、迴歸百姓,在這亂世裡一定便是功德。但是,如果能夠成為某位士子、大師乃至於宗師級人物的從人,則大不不異。
秦素並未去扶他們,隻含笑不語。
福叔與阿妥齊齊點頭,神情更加慎重。
若非她提早在醉仙樓布了先手,此際又扯出師尊這麵皋比做大旗,福叔與阿妥一定便會這般等閒地聽她的話。
那窖中有她的經心安插,她自是需得盯著些。所幸統統順利,阿妥他們並未發明任何非常。
阿妥與福叔俱應是,阿妥的眼眶便有些發紅。
一應事情皆已辦好,現在的秦素卻有些茫然。
秦素怔怔地望著院牆外那一線高闊的天空,手指無認識地拂弄那枚檀香木印,神思渺渺,不知飄向了那邊……
說到此處,秦素便自袖中取出了幾張銀票、些許碎銀,全都交給了福叔,叮嚀道:“這是陳、趙、唐三國通兌的寶吉利銀票,計二百六十兩,用來於上都城賃門麵開茶鋪;另二十兩碎銀做盤川及平常用度。你們隻需記著一件事,那門麵必須位於東來福大街,必須為前店後住的那種,可記下了?”
從連雲鎮那間書鋪裡得來的一利用物,秦素或用或毀,已經措置得差未幾了,手頭唯留了一枚極精美小巧的玉鎮紙,令阿妥塞進了舊鞋子裡,與那些夾物舊衣一同收進一隻破了皮的木箱中,鎖上了鎖頭,鑰匙由秦素本身收著。
秦素為他們指的這條路,委實比在秦府中做一個冷靜無聞的仆人更光亮。且她對他們這一份信賴,也很令人動容。
枳縣由江家府兵扼守,此處闊彆江家宗族,油水未幾,故這些府兵皆貪財,些許賄賂便能打通。秦素偽製的那四方官印分屬兩郡四縣,皆位於江都至枳縣的必經之路上,福叔他們身為“避離江都之百姓”,自這條線一起進入中原也是說得通的。
阿豆從蒙麵男人那邊得來的那兩包藥,皆是無色有趣的上好藥物,青布包裡的那一味可令人昏睡,黃布包中的那一味則可致人腹瀉。秦素籌算本日中午便用上一點瀉藥,令阿妥與福叔有個病模樣,以便明日騙過醫者。
秦素含笑凝眸,半晌後,方道了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