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瑪尚且如此,廿廿又如何能不想到皇上呢?皇上雖比阿瑪年青些,不過本年卻也已然是五十歲了……更何況,皇上日理萬機,每日裡要承擔的,又是阿瑪心上那點子事兒的多少萬倍去。
因皇上起鑾的日子定了,按著往年的常例,等返來就是八月了,那便間隔皇上十月裡的五十歲萬壽就隻剩下不敷兩個月去。這便不管前朝後宮,統統人都在絞儘腦汁想著該為皇上奉上何樣的壽禮,能博皇上歡樂去。
“隻是在本年如許一個節骨眼兒上,我這心下便未免生了些癡念,總想如果能在本年再給皇上添一個孩子,那他必然是歡暢的。”
廿廿欣喜之餘,實則心下也是約略有些酸楚的。
月桂急得淚珠兒越落越急,“但是,主子是中宮啊!這些年吃的用的,另有服用的藥物,哪個不是這天下最好的?都過了這麼多年了,莫非就將養不過來麼?”
“隻是,月桂你曉得麼,皇上就是誕育於先帝爺五十大壽的那一年啊!無疑,皇上的出世自是先帝爺五十大壽最最貴重的壽禮……仲春的時候兒,我陪著皇上去謁陵,我親眼瞧著皇上在先帝爺陵前行大禮,我曉得以皇上的仁孝之心,必然但願凡事都能跟隨先帝爺的腳步去。倘若也能在五十大壽這一年,再得一個孩兒去,哪怕隻是公主呢,信賴皇上心下也會是歡樂不堪的……”
這幾年便是家中兄弟姐妹們的都瞞著她,但是她又何嘗當真就不曉得阿瑪的身子也很有些不好了?
“現在想想,我方纔說錯了的話,若來日也叫主子再回想起來,該有多難受……”
廿廿說著放下茶碗,伸手握住月桂的手去,“我曉得這事兒上,我是有些鑽牛角尖兒了。你勸我的這些,都是對的,我全都明白。”
“再說,主子已經有三阿哥、四阿哥兩位皇子,即便臨時未能錦上添花,卻已是非常完竣了不是?何況,主子貴為中宮,早已用不著以皇嗣來固寵……皇上對主子的情分,那裡是能受此事影響的呀?”
那永泰輕聲道,“實則,皇後主子反倒是阿誰心腸最為寬廣之人,便是我們覺著過不去的坎兒,但是到了皇後主子那邊,倒一定有我們覺得的這般沉重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