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隻再問一聲,“後宮各位的脈案,想來你們這些當太醫多年的,全都該滾瓜爛熟了吧?那你瞧著,這脈案跟疇前的哪位比較相像?”
“還冇這麼早,”天子捏了捏廿廿指尖兒,“綿寧本身已經跟爺跪下請罪了,說是就前不幾日,因喝酒胡塗了,才做下這事去。”
廿廿卻彆開首去,回身走回坐炕去,邊走邊感喟道,“你疇前粗心便粗心了,幸虧那會子你既要去謁陵,又是返來過年的,統統還都有個解釋的餘地。但是從今兒起,千萬得改了,再彆介了。”
兩人這才相互搡搡纏纏地安撫了下來。
那永泰便又怔了怔,“這個分寸,主子是不好拿捏的……按說肝氣鬱結、肝火旺之人,坐胎會不輕易;但是也並非絕對不能坐胎……”
但是月桐和五魁的話,卻叫廿廿約略有些墮入深思去。
廿廿悄悄聳肩,“如果當真有了孩子,孩子卻掉了的,當爺們兒的更多的倒隻是顧恤;而反過來,以當年的順妃為例,倘若本冇有孩子,統統都是她爭寵的手腕……那爺們兒們便會恨極了去。”
“如何會呢?”廿廿將天子的五根手指頭都給掰直了,趁機在他繃緊的掌心撓了兩下兒,“當年月朔當日皇上就起駕謁陵去了,那天我不是還在西苑裡賞宗室福晉們飯食麼,還特地叫人去傳了她來呢。”
這麼想了一會子,廿廿終究鬆了口氣。
那永泰緩緩道,“便是坐了胎,也帶不穩妥,極易滑了去……”
廿廿回神,抬眸笑笑,“我是想著,我從小兒抱在懷裡的阿誰小嬰孩兒,是真的長大了呀。”
月桐的眼睛便亮了,“對啊!這麼說來,她都是假造的,就為了能跟主子對抗,擺脫了那孝期去!”
四喜親身送那永泰出去,廿廿這才悄悄勾起唇角來。
月桂都無法地笑了,“好啦好啦,就你們兩個小的,見天兒這嘴是誰都不讓份兒。今兒膽量大得冇邊兒了,連二阿哥都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挑弊端了,我瞧著真該餓你們幾頓去,叫你們冇力量說話了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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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兒廿廿本不肯去想,但是這會子還是心絃被撥動得有些亂了,嘈嘈切切之間,理不出個眉目來。
廿廿輕哼一聲,“那永泰最後那句話說得最好——這脈案上的體質,自是跟先帝爺的順朱紫相像。因為畢竟,是一家人嘛。”
綿寧已是說不出話來,抵著一股子哀痛,怠倦地點頭。
天子微微蹙起了眉,“她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