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帝胸口起伏得短長。他既活力又氣憤,但是正如杜月芷所說,他是個可悲的人,這早已不是他的江山了。他倒下後,他的兒子們相互爭鬥殘殺,這彷彿是謾罵,最後活下的阿誰,纔是最毒最狠也最合適王位的人。
對於將死之人來講,所言皆為內心實在設法。
杜月芷一笑:“你還覺得這是你的江山麽?江山早已易主,你卻不知,真是可悲。”
“他會立你還是勤王呢?”夙起進宮前,杜月芷憂心道:“我不該那樣刺激他,如果他留下了遺詔,那就糟糕了。”
夏侯乾與夏侯靳鬥得你死我活,一方落敗,另一方毫不會等閒放過。但也正因如此,誰都冇法抽身。
“不想。”
皇後,麗妃,將臣,西丹,那些埋冇在黑暗中的東西,正在蠶食他平生的心血。
懷帝確切留有遺詔,可誰也冇想到,遺詔的內容,竟出乎統統人料想。
鳯盛皇後傳聞太子已死的動靜,麵斥杜懷胤“劊子手”, 並宣稱太子死的冤枉,要側查死因。但是風雲際變,太子一死, 文武百官紛繁稱國不成一日無太子, 懷帝又光陰無多,諸國虎視眈眈, 需求立下新的儲君, 有備無患。
因為她永久不會諒解他。
杜月芷成為翼王王妃後,也需入宮侍疾,懷帝不知為何老是撐著一口氣不肯死去,杜月芷倒也按常例,日日看望。
“朕……再如何可悲,朕打下的江山……也毫不會……任由彆人宰割!”
“你,想做太子妃嗎?”一日懷帝復甦,氣喘籲籲地問她。
他和勤王,誰都不能稱帝,勤王背後的權勢過於龐大,麗妃又絕非善類,朝堂在他們手裡冇法律人放心,而夏侯乾本身,則誌不在帝位,但是為了製衡,他不得不與他的兄長爭鬥。同是皇族,走到這一步,再也回不得頭了。
翌日,懷帝駕崩。
懷帝狂笑著說完這句話,被病痛折磨到近乎瞎了的眼睛,漸漸移開,那眀黃之色,也垂垂的淡了。
鳯盛皇後在冗長的等候中落空耐煩, 為了救出關押在大獄中的太子, 不吝鋌而走險, 趁天災之時派人劫獄。但是不幸被人告密, 杜懷胤帶著人半路圍殲, 勝利反對劫獄之人, 帶回大理寺。太子因身材衰弱, 在被救途中突發舊疾,一命嗚呼。
“朕如果立乾兒為太子,你便是不想,也來不及了。”
舉國哀喪。
新的儲君, 除了已死的太子, 被關押的二子, 叛逃的三子, 有望爭奪太子之位的隻剩下五子,九子和十一子。能夠相互製衡的便是五子和九子,兩人各有上風, 五子背後支撐的權勢薄弱, 而九子倒是把握實權最大的王爺,一時之間,高低難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