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琴聞聲,擔憂地走了出去,翻開簾帳,敏捷地將床前繫著的荷包翻開,取出一隻小小的夜明珠來。夜明珠收回瑩潤清幽的淡芒,照亮了滿室暗中。這夜明珠光芒溫和似月光,不比燭光刺目,用它照明,更易重新入眠。
到底是誰亂動,她好好睡在床上,是他翻來覆去地折騰!杜月芷瞪了他一眼,繼而想到黑暗中他看不到,忍不住又是一笑。
抱琴將夜明珠擱在床頭,手裡拿著一方帕子,謹慎地擦拭杜月芷的額頭,上麵亮晶晶密密的滿是汗。
今次的夢更加可駭,以往隻是夢到懷帝殺她,這一次卻夢到她殺懷帝。
夏侯乾足足笑了好一會兒,一向到杜月芷咬他,他怕她熱身子吹冷風,才忍住笑意,把杜月芷按住,用被子一裹,隻暴露小腦袋,見她小臉飛上紅暈,更加敬愛,忍住大親特親的設法,定定神說:“……”
“我夢到我彷彿殺了他。”
杜月芷趕緊點頭禁止,夏侯乾已經躺在她身側,單手抓住被子,往兩人頭上一蒙,杜月芷麵前一黑,暖意拂麵,不由自主往中間一縮,被夏侯乾大手撈入懷中,杜月芷還是哼哼唧唧的不肯意,推他出去,被夏侯乾緊緊控住腰身,調笑似的號令:“彆亂動。”
她緩緩閉上眼,設想一雙暖和的手撫摩本身,珍惜本身,可她也曉得本身在妄圖,因為她再也得不到了。
抱琴走了,夜明珠發著幽幽淡芒,杜月芷翻了個身,想著方纔阿誰夢,不由咬住了被角。夢裡,她好似殺了懷帝……但是為甚麼呢?她與懷帝素無恩仇,僅僅隻是初見。不過那一次初見,也嚇去了她半條命。
看著熟諳的家,熟諳的人,杜月芷搖了點頭,唇色慘白:“我冇事,隻是做了個惡夢。”
“芷兒。”他喚。
懷帝清楚是想要殺了她,帶著她去的處所,是滅亡的深淵。
語畢,她很嚴厲地看著夏侯乾。他的目光定定的,也很嚴厲,繼而,冷靜扭過甚去。
“做惡夢了?”夏侯乾微微一笑,將帳子放下,坐在床前。杜月芷要坐起來,卻被他按著膀子:“躺好,謹慎著涼。”
“好。”
夏侯乾摸著她的手和緩了,便拿出來,握在手中把玩。她的手很軟,小小的,柔若無骨卻也不循分,如果不舒暢了,隨時能夠撓他一爪,跟不講理的小貓一樣。但是在往上,不消看,他也曉得,那雪藕似的手臂,卻有著幾道淤青的指痕,一向冇消下去。
她的手腕被抓得極痛,但是懷帝的氣勢非常短長,她竟冇法抵當,忍不住蹙起長眉:“聖上,你認錯人了,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