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發起要聽杜月芷的辯詞,烏氏道:“這丫頭牙尖嘴利,狡計多端,常日就喜好扯謊,她的辯詞不聽也罷!”
祠堂裡有李槐,烏氏,師爺和幾個莊子裡馳名譽的人。
杜月芷悲忿交集,推開烏氏,本身衝到最前麵,拿了水往內裡潑:“婆婆,婆婆!你出來呀!”水那麼少,潑到大火裡刹時化為水汽,桶那麼重,她的手受了傷,可卻感受不到痛。她要救李婆婆,就算誰都不救,她也要救!
李婆婆正在大口大口嘔黑血,支撐著不讓杜月芷聽出來,氣味微小:“漸漸的,婆婆不急……”
她做了一個夢,夢見年青時候的李婆婆站在窗下,垂著頭存候,輕風吹過她的髮絲,衣裙簌簌,麵龐恍惚。那映著日光的窗戶微微開啟,伸出男人紋著繁複斑紋的藍緞寬袖,袖子下一隻裸淨的手,慘白而苗條,托著一隻小木牌,遞了過來。
杜月芷晃了晃嘴巴裡的布條,要我招,得先把我口中的布條拿下啊!
師爺此時已經拿了一張紙,放到杜月芷麵前,讓她認罪。杜月芷抬起吵嘴清楚的大眼睛,冷冷看著他。
“烏嫂,芷女人常日也為鄉親們診脈治病,要真如你所說,那早就有人告上來了。我倒是傳聞你常日虐待芷女人來著……”
祠堂正鬨得不成開交,忽聽內裡一陣鼓譟,馬蹄聲,鐵甲聲,兵刃聲喧鬨不休,另有人在大聲喊話。祠堂內點著的幾根蠟燭微微顫抖,杜月芷坐在草蓆上,本來靠著牆,側耳聽了聽,直起家來。
跌跌撞撞往回趕,因為血流的太狠,她找路旁房舍的媳婦要了水和布條包紮,遠遠瞥見西莊一股黑煙直沖天涯,鑼聲震天:“失火啦!快去救火!”
杜月芷一驚,緩慢歸去。越靠近李家,堆積的人就越多,杜月芷焦急地擠疇昔,眼看李家已火勢伸展,煙霧熏天,抬著水的人已經來了,潑的倒是中間的屋子,另有人在挖斷絕帶。她雙腳痠軟有力,幾近暈倒在地上,大聲道:“水來了,為甚麼不救我家的火?李婆婆還在內裡,她會被燒死的!”
烏氏嘲笑:“說我虐待她,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再說,我養她這麼多年,她是甚麼性子,我最清楚。秦大哥,李嫂子常日枕頭風吹得很多吧,看你偏袒的……”
“我mm安在?”
師爺撚著山羊鬍,點頭晃腦,正色凜然:“芷女人,你就招了吧,在祠堂裡招,總比在公堂的板子下招好。那大板打在身上,你細皮嫩肉的,挨不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