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她嚇得直今後躲,藏在芍藥身後隻探出個小腦袋,細細的小辮子從小髻上墜下來,平增幾分調皮,她說:“傷不傷的都不打緊,這藥……這藥實在太苦了,你且放下,有甚麼話我們好好說……”

“冇轍啊。”明珠搖著小腦袋沉沉感喟,“實在,我倒情願傷得重。若不重,父親不會下決計措置柳氏,母親這個大婦也不會倔強,這出苦肉計雖教我吃了些苦頭,可好歹還是受用,起碼柳氏被逐出府,父親母親也勉強算是和好了。”

看來……華珠這副小巧心腸,竟比她覺得的還要剔透上三分。明珠略揣測,小臉兒上的惶恐也逐步消逝下去,半晌才四下張望一番,豎起一根細嫩的小指頭在唇邊,低聲道,“既然四姐姐都看出來了,我也不瞞著你了。”

兩個丫環心頭感慨,一麵又有些幸運。得虧自個兒是一等丫環,這回施派去後院都是二等丫環和往下的,這世道,甚麼都講究個身份,不然誰給你麵子呢!

香桂手裡端著一碗藥汁,拿小盆子煨著,聞言也感喟,點頭直附聲,“如果主子記得,一句話也就返來了,可若不記得呢?”說著下巴一抬,朝火線的棠梨苑努了努嘴,說:“侯府太大,仆婦丫環們也太多,比方說七女人的棠梨苑,媽子丫環便有足一二十人,我們是輕賤身份,誰記得住我們。”

“……公然。”華珠略蹙眉,神采間有些非難的意味,薄嗔道,“你怎的如此胡塗呢?將本身傷得如此重,教爺孃兄姊好生心疼。”

香桂被弄得哭笑不得,喝完藥罷了,又是要性命,這另有甚麼可籌議的?但是無可何如,隻好朝芍藥看了一眼,表示她也出聲勸勸。

“……”華珠打量她一陣兒,忽靠近幾分,抬高了嗓子道,“你誠懇奉告我,你這手上的傷……不是柳氏害的吧?”

將養了十餘日,她臂上的燙傷已好上了七八分,隻是主母猶不放心,交代一日三餐都得大補,熬的藥還得接著吃,外用的藥也還得接著敷,又擔憂她留疤,特地請了宮中太醫專門調製了舒痕膏,著令她每日遲早都得塗一回。

這番話落地,趙華珠有種恍然大悟的意味。暗道行七的幺妹年紀不大,腦瓜子倒是極靈慧的,這份智謀手腕,倒不像是這個春秋的孩子該有的。偶爾間一個神態目光,也是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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