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雨不成話,起先還規端方矩,下著下著便飛起了雪沫子。連雨帶雪從天而降,稍時工夫便在琉璃瓦與宮道上鋪起薄薄一層。內宮監裡管事的一看,當即神采大變,趕緊打發幾個宮婢寺人拿竹條掃帚掃雪。

禮鑫眉頭越皺越緊,背後輕巧腳步聲傳來,轉頭看,長姊抱著鎏金小手爐出了門,“還冇返來麼?”

殿中世人閒情逸緻,趙家二郎卻隻是立在殿外的月台上來回踱步。雪是白的,漢白玉也是白的,堆積起來也不顯眼。接連幾腳都打滑,這才發覺雪已經積起一小層。

但是慚愧歸慚愧,蘭珠畢竟是趙氏嫡長女,年紀尚輕,可自有一份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氣度。她對掖起雙手歎口氣,再說話時聲色俱斂,道,“長公主已經命人四周去找了,二郎定定神,爺孃不在,兩位mm又還小,你我切莫慌亂。此處雖大,可畢竟在天子眼皮底下,我趙氏多麼世家,等閒敢冒昧不成。”

明珠滿臉樸拙,字裡行間滿是對七王的由衷感激,佩服之情好像滾滾江水連綴不斷。

“冇見著。”二郎點頭,口氣焦心不安,“究竟跑哪兒去了?爺孃一個在陪聖上對弈,一個在昭德宮,將幺妹拜托下來,現在倒好,不過轉眼的工夫,人都冇了!九重宮闈,幺寶年紀尚幼,彆不是出了甚麼事兒纔好!”

蕭衍微點頭,還未說話,便聽懷裡的小女人忙不迭道,“鑫哥哥,我腳崴了走不動,七王殿下顛末瞥見,因而便美意將我帶過來了。七王殿下真是心腸仁慈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呢。”她神采竭誠又誠心,接著便迫不及待地朝二郎伸出兩隻小胳膊,滿眼灼灼,“哥哥抱。”

蘭珠也聽得皺眉。說到底也是她們做兄姊的忽視,入得宮廷,應那不時將mm看好纔是。用完午膳從昭德宮出來,冇留意兒,七妹人便不知去處。加上華珠那方又鬨出那麼樁事,她與二郎實在難逃乾係。

大家皆知蕭氏皇七子手腕暴虐,七王心下好笑,活菩薩,天底下還是頭回有人拿這個詞兒來描述他,倒是新奇。

他略皺眉,視野順次從那些人影臉上掠過,宮禁的端方森嚴,宮人也是不苟談笑的。一個個在風雪中板著臉,暮氣沉沉,卻並冇有熟諳的麵孔。

幺寶?

雨雪交集,禦花圃這類空曠地是冇法兒呆了。望族都是金朱紫物,乾晾著挨凍淋雪不可,皇後發了話,讓長公主將娘子郎君們帶往吉德殿,請來樂工舞姬同梨園子,權當打發打發午後這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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