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子走得氣喘籲籲,烏黑的劉海兒被薄汗打濕了,黏膩在白淨的額頭上,風一吹便覺涼津津的。她皺起眉,敢怒卻不敢言,一頭抱怨這太學館修得太廣,另一頭又蕭衍的屋子離書院太遠,最後兜兜轉轉怨到他頭上,感覺此人必然是用心,莫名其妙越走越快,甚麼意義嘛!誇耀本身個子高腿很長,她連跑都幾近追不上麼!

蕭衍挑了挑眉,視野一一掃過她紅紅的雙頰與耳垂,薄唇微抿勾起一絲笑意,擺手道:“小事罷了,我不放在內心。”說著指了指書房,“你去吧。”

日頭愈升愈高,一高一矮兩道人影前後走著,在紅梅影壁上投落淡淡的光影。蕭衍是矗立個子,身量高腿也苗條,邁一步頂明珠好幾步。他長腿有力,腳下的步子透出幾分莫名倉猝的意態,她小小的個子跟得吃力,恐怕落下迷了路,隻得拿小手提著裙襬半帶小跑地走。

“罷了。”七王隨便地擺擺手,腳下踱了幾步,聲音波瀾不驚,“你行色倉猝,但是讓你去查的事情有成果了?”

很快,七王將手裡的書冊同戒尺都放到了明珠的掌心上。她有些心不在焉,垂著頭收攏十指,指間卻傳來一絲非常。她一驚,猛地抬眼去看,卻見是他還未抽手,苗條如玉的五指被她包裹在掌心,觸感微涼卻柔韌。

初春時節的輕風吹麵不寒,一些寥落的殘花被吹捲起來,透出幾分淒零的美。太學館的後院是喧鬨的,她嗓音嬌脆,在天開地闊間顯得非常空靈,輕飄飄傳入了蕭衍的耳中。他冇有轉頭,嗓音仍舊降寒微涼,淡淡道:“纔剛叮嚀過又忘了?喊我甚麼?”

孟楚恍然大悟,麵露憂色道:“還是殿下心機周到,部屬馬上便去深查。”說完抱拳揖手,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垂花門。

孟楚忖了忖,複又摸索道:“殿下,此事我們要不要稟明聖上?陛下此生最悔恨官吏濫用私權逼迫百姓,若得知太子有此行,必然對之絕望透頂。”

聞聲他要為趙氏女伶仃開小灶,娘子們心中半是懊喪半是戀慕,紛繁伸長了脖子目送二人,隻見一前一後兩道身影進了月洞門,很快便看不見了。

思忖著,七娘子眸兒微掀,看了麵前頭阿誰矗立高大的背影,小拳頭一握下了決計,清清嗓子道:“七王殿下……”

七王輕描淡寫嗯了一聲,揹著身,令人看不見他的神采,聲音也平平聽不出喜怒,道:“此後博士們說的話都得記牢,不得違逆,也不得質疑,特彆不能學你姐姐,以下犯上不尊師道,曉得麼?”

Tip:拒接垃圾,隻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稽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