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都尉署的廨房內,趙虞從坐位上站了起來。
不得不說,現在的荀異也感受挺難堪的。
李郡守皺著眉打斷道:“叛軍所言,何足信哉?”
何趁便解釋道:“都尉有要事派這些出城,不知可否給個便利?”
一聽‘直覺’二字,趙虞便微微皺了皺眉,心下做出了猜想。
固然趙虞為了酬謝他昔日的恩典,讓他在都尉署把握了很多權力,但荀異有自知之明,在軍議決策方麵,荀異向來是不會給趙虞出餿主張的,最多就是在後勤方麵出出主張。
聽到這個質疑,李郡守捋著髯毛看向趙虞,沉聲說道:“周虎,我信賴你不會背棄我對你的信賴,暗裡勾搭叛軍,但如郡丞所言,眼下是我許昌展開反擊、消弭包抄的大好機遇,為何你卻以為那是一個圈套?”
廖廣仍有些不甘,抱拳勸道:“這或許是千載難逢的機遇啊。”
王伉固然不認得劉屠,但他認得何順,一見何順帶人前來,便獵奇問道:“何保護有何貴乾?”
宋撰的麵色閃過一陣青白之色,他冷冷說道:“莫非周都尉不知穎陰百姓正深陷水火當中麼?”
想了想,趙虞抱拳說道:“郡守大人,卑職曾向您提過‘反擊’的事,而現在在我看來,還未是我許昌展開反擊的機會。……就拿趁機奪回穎陰一事來講,就算項宣隻在穎陰留下了三千兵卒駐守,這座城池也不是那麼輕易奪回的。前幾日,叛軍三麵攻城,戰後我已向郡守呈交了戰報,作為守城的一方,我許昌所捐軀的兵卒,與叛軍的喪失,幾近是一比一……大人,我方具有城牆之助,仍然支出瞭如此龐大的捐軀,這意味著在城交際兵,我軍將不會是叛軍的敵手,更遑論由我軍去攻打叛軍保衛的城池。換而言之,即便那潁陽是一座僅三千人保衛的城池,也不會那麼輕易就能打下來的……”
田欽、廖廣、韓和、劉間幾人相視一眼,沉默不語。
“本來如此。”
“那……諸位就先散了吧?”
趙虞心中微動,問道:“來人可曾提及,是為了甚麼事?”
隻見在廳堂內的小案上,趙虞揮筆寫了一封手劄,期間陳朗一臉駭怪地站在中間觀瞧。
『李郡守也不懂軍事啊……看來得換個彆例來勸他。』
頓了頓,趙虞又說道:“退一步說,就算打下來了,在支出五千傷亡後打下來了……打一座有三千叛軍駐守的城池,郡軍支出五千傷亡這不算多吧?好,最關頭的題目來了,為了守穎陰,我許昌後續要派多少軍隊去駐守?五千?一萬?大人彆忘了,全部許昌,目前隻要約兩萬六千餘名流卒,而這些兵力,恰是我許昌能夠自保的獨一一股力量,倘若分兵駐守穎陰,誰能確保許昌能夠再次擊退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