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這事孩兒也有錯。”一旁拿雞蛋揉著淤青處的趙元晉抓了機會,站出來道。“高傲哥病後表情一向不甚鎮靜,孩兒卻還拿秋闈的事情煩他,原想請教一二,誰想觸怒了大哥……”
“一時胡塗?言語挑釁,出口傷人,激得大哥脫手,再假裝無辜惹人不幸,鄙棄大哥,好個一時啊。”趙文宛涼涼出口。
內室裡,趙文宛捧著本書看,倒是套了《中庸》封皮的聊齋話本,看得非常津津有味,餘光裡瞥到寶蟬邁出去的身影,擱下了手裡的書冊,“返來這麼快,看著大哥把藥膳吃了麼?”
趙元禮關在佛堂三日,趙老太太明裡暗裡讓人把佛堂拾綴一番,軟墊,厚被子,吃食一樣不能簡了,趙大老爺固然曉得,卻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真怕趙元禮在裡頭熬出個好歹來,又一邊想這孩子性子倔得隨了娘,到現在也不肯認聲錯,兀自頭疼不已。
趙元謙遜人請了出來,到了正德廳,在路上趙忠便把事兒都說了。趙元禮錯愕之餘,心中升起一抹溫情,很快潤遍了四肢五臟,遣散了長年堆集的寒意。
“我冇有……我不是用心……”趙元晉企圖抵賴。
寶蟬一起跟著,心中也不免感覺趙文宛冷血。到了湘竹苑,趙文宛留下了雪雁,開門見山道,“大哥不會無緣無端脫手傷人,趙元晉有題目,你辦事穩妥,尋個機遇去刺探刺探,趙元晉比來有甚麼異動,詳細回報。”
遵循雪雁對那人的描述,趙文宛遣了趙元禮院裡的那機警小廝出去尋人,終究在一賭坊裡逮住了人,三兩下恐嚇便把事情都招了,他家兄弟在本年秋闈考官陳大人家裡當差,見試題起了心機,兄弟倆合作合作,一個偷試題,一個便在外兜售。趙忠按趙文宛的叮嚀,得了售賣名單和試題後,又恐嚇了一番,便將那人帶到了府裡。
趙宏盛瞧見身形肥胖的趙元禮,心中更是湧起慚愧之情,對趙元晉也更加不假辭色,“文宛說得對,你小小年紀竟生出這般心計,實在叫為父絕望,也是我常日教誨無方,便遵循家法措置,以後再去佛堂關上一月。”
趙文宛始終盯著他,天然冇訛奪那慌亂裡透出的幾用心虛,方纔他們說的她一個字兒也不信,倒是這個趙元晉,更像是他本身口中阿誰容不下人的刁滑小人。在世人要散去時,趙文宛驀地開了口,“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