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俄然就叫乾元帝蕭瑟了,又是頭胎的原因,朱德音這一胎的懷相一向不好,吐得短長,連下頜都瘦尖了,時候懶怠動。且朱德音也不想去玉娘處看她東風對勁的模樣,以是雖說未央宮裡旁的秀士,寶林,禦女等都往玉娘去走過了,她隻推身上不好,一向不動,這時聽著崇高妃如許說,心中雖不肯,也不敢多說,隻得勉強承諾。
莫說李皇後那頭聽著玉娘全權委了珊瑚是吃了一驚,便是乾元帝也冇想著。當日晚間到了玉娘寢宮,先拉著玉娘將她打量了回,見她依品做了嚴妝,雲鬟霧髻,側媚旁妍,比之昨日愈發顯得容光照人,不由更是敬愛,將玉娘強拉到懷裡坐了,因問她:“掖庭送來的人,你看了可好?如果不好,儘管叫陳奉換去。”
玉娘隻感覺乾元帝握在本技藝上的手比方纔捏得緊了些,模糊猜著乾元帝尤不放心,用心摸索,就回道:“聖上給妾甚麼,妾都喜好。隻是妾大膽一問,聖上賞了妾父甚麼官職?”乾元帝將玉娘摟得緊了些,在她腮邊聞了聞,一縷暗香,沁民氣脾:“不過是個翊麾校尉。”玉娘就遊移道:“校尉?好象是武職哩,妾父不懂弓馬的,怕有負聖恩。”乾元帝又笑道:“不過是個閒職,又不消他上陣。”心頭模糊還繃著的一根弦才鬆了。
朱德音叫玉娘這話說得臉上的笑模樣兒幾乎撐不住,又想起出門前崇高妃的話來:“你到了謝秀士那邊,多坐會子。現在聖高低了朝愛往她那邊去,你呆久了就能見到聖上。都說見麵三分情,總要聖上見著你,纔有情分。你不想著本身也要想著你腹中的孩子呀。”這話兒說得朱德音心中惴惴,聽著倒是到處為她著想,能夠崇高妃為人,朱德音總感覺話裡有音,到底她心上也想著見駕,是以強撐道:“妾同秀士同日入的掖庭,還在一個屋子住過呢,真真是緣分。”
玉娘靠著珊瑚的身子先向桌上掃了眼,就伸手將昨夜落在牀上的綠玉簪拿了起來,順手就插到珊瑚髮髻上,雙眼把綠玉簪看了看,微淺笑道:“賞你了。”珊瑚又驚又喜,忙又翻身跪下:“奴婢謝秀士賞。”玉娘點了點頭,這才扶著珊瑚的肩下了牀,要來藥湯沐浴了,這纔打扮換衣,先去朝見了李皇後。
玉娘向內側了側臉,藉著被角擦去了眼角的淚痕,才問:“甚麼秀士?”珊瑚一臉的笑:“秀士還不曉得呢。聖高低了口諭,晉您為秀士了。”玉娘“哦”了聲,這才忍著身上的痠痛翻身坐起。看著她要起家,珊瑚已非常殷勤地過來攙扶,口中不住隧道:“秀士大喜。您看看,聖上賞下這很多東西給秀士,又顧恤秀士,不叫秀士起來謝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