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看不得她遊移,彎下腰去一掌控住玉孃的手腕,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拖到麵前。玉娘身量頗高,站在乾元帝跟前,兩個的眼睛恰好對上:“朕再問你。你是那裡人氏?”
玉娘由昌隆送到李皇後處時,李皇後驚得連手上的茶盞也幾乎翻了,把玉娘盯了幾眼,這才感喟道:“我早該想著的了。”就指玉娘住在淩蕙隔壁的東次間。
三年前,趙騰舉發,沈如蘭同齊王暗裡有幾次打仗。齊王是先帝愛子劉煦,外有賢王之名,內馳名為貴妃,實則執掌後宮權益的萬貴妃為助若不是乾元帝遇刺,各種證據都指向了劉煦,太子之爭,誰勝誰敗還難說得很。
朱德音叫崇高妃罵得神采如雪,含淚拔了發上的簪子,跪地賠罪。崇高妃那裡理她,拂袖而去。
“謝禦女,還不謝恩哪!”到底玉娘未侍寢就得晉封,而乾元帝叫她跟著皇後去住,明顯也是護著她的意義,隻怕出息不成限量。以是昌隆看玉娘呆呆地站著,也不敢疾言厲色,隻笑嘻嘻地催促。
玉娘看著乾元帝走過來,向後退了幾步,複又屈膝跪下:“聖上。”
自阿嫮身後,這兩三年中,乾元帝也是悔怨的,當時如何就和阿嫮治這個氣,明知她年紀太小,性子太烈,還要威脅,乃至於好好的一小我,就此香消玉殞。如果緩緩圖之,一定冇有但願。
玉娘怔怔看著乾元帝伸在麵前的手掌,苗條而潔白,連骨節也不甚清楚。
未曾想,阿嫮的性子,在沈如蘭活著時,剛烈放肆,便是一朝家破,也不改脾氣,寧折不彎,竟是對李皇後說:“我沈家滿門百餘條性命都死在他的旨意下,他就不怕睡著了我給他一刀嗎?”李皇後將此話原封不動地傳給了乾元帝,乾元帝想了兩日,終究賜下毒酒,阿嫮飲鴆而亡,年十五。
李皇後這裡為著玉娘浪費,崇高妃那邊也得了動靜,頓時氣個仰倒,待要尋玉娘費事,偏玉娘又由乾元帝交在了李皇背工上,這一手明擺著乾元帝是防備她去的,崇高妃更是恨得將宮中安排著的瓷器砸了個遍兒,又對聞訊趕來的朱德音笑道:“我隻覺得你是個有本領的,還能叫聖上封你個麗字,可你瞧瞧人家謝禦女,不過見一麵兒,說幾句話,就得了你一樣的品級,如果承了寵,那品級隻要往上升的,到時再見麵,就朱禦女你該給人家施禮了。”
昌隆在乾元帝失態時早躲在了殿門外,這回聽著乾元帝叫他,連滾帶爬地奔了出去:“奴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