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內侍感喟一聲道:“高夫人,太後昨兒宣了太醫。這會子越國長公主殿下,趙王妃都在椒房殿侍疾呢。今兒是誰的貼也不收,前頭的夫人們的貼都退歸去了。”徐氏聽著阿嫮早不病晚不病,偏在這個當口病倒,隻覺麵前一黑,幸虧身後的丫環扶得快,幾乎栽倒在地上,定了定神又道:“那我見貴太妃也是一樣的。”內侍傳聞倒是笑了出來:“高夫人,您忘了,貴太妃要見您,也要太後孃娘俯允的。”
徐氏原想著寅時就往未央宮來的,是以靠著床想假寐會兒,不想自高鴻叫大理寺下了獄,徐氏便水米未曾沾牙,又馳驅了一場,已是非常疲累,這一靠竟是睡死疇昔,眼一張,天已亮得透了,一問時候,倒是過了卯時,頓時大怒,卻也顧不得叱罵丫環,喚過丫環來奉侍著她按品大妝,又將名帖寫好,登上馬車就往未央宮來。到得司馬門,徐氏下了馬車,親身疇昔遞貼,不想那內侍竟是推而不收。徐氏心下大急,幾近就要哭出來:“太後前些日子還召見我哩,不會這會子就不見的?公公,公公,您容個情,就是晉王殿下曉得,也記您的好。”
原是阿嫮前些日子受了些風寒,宣太醫請了脈,用過藥以後起先倒是有效,吃著這幾日藥已是病癒了七八成的模樣,不想昨兒睡下時還是好好的,本日起床的時候阿嫮倒是冇有動靜,宮人喚得幾聲,也冇迴應,宮人那能不怕,立時便來請珊瑚。
這一守珊瑚就瞧出不對來,倒是太後擱在胸前的雙手連手指也未動一下,心上就覺著不好,上來又喚了幾聲,再把手來悄悄推了推太後,太後還是紋絲不動,這才怕懼。
本日顧鵲來時正看著景琰滿臉焦心腸叱罵太醫無用,這裡是椒房殿,不問可知必是母後病了,是以忙過來幫著景琰道:“公主問話,你們倒是說呀!”又與景琰道:“但是母後身上不好?”景琰聽著顧鵲這句,雙眼一紅,幾乎落下淚來,道是:“母後叫不醒哩,這些庸醫白拿著朝廷俸祿,竟是一句準話也冇有。”
隻是這時景晟已上朝去了,珊瑚隻能一麵令人去宣太醫,一麵請人去請景琰。景琰到得椒房殿,看著母親如許,又急又怒,少不得將宮人內侍們一頓兒痛斥,指責他們不早些將景晟請來,又盯著太醫問阿嫮病況,不想太醫們竟也是說不出個以是然來,景琰是個烈性的,哪能忍下這口氣,不由抱怨起景晟來,這也是景琰身份高貴,與景晟乃是同母所出的姐弟,又是事涉太後,雖有些兒不敬倒還說得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