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瓊看著翠樓這般模樣,哪得不傷悲,眼中滿含了淚地去托住翠樓的頭道:“我的兒,我不幸的兒啊!”

佩瓊與翠樓所說那些,觸及翠樓出身自是假的,可有一樁事倒是半分不假,倒是翠樓腳踝上那枚表記,本是佩瓊與翠樓母女相認的希冀。

翠樓計算定了,張著淚眼與紅柳道:“你且出去!”紅柳不料翠樓一醒來就攆她,還要辯論幾句,說把嚴婆子是個走江湖哄人的,姨娘千萬不能聽了她的話,又勸翠樓將那言婆子拿下搜將她送往知州衙門定罪如此。

紅柳原是一片忠心,怕翠樓是個麵薄心軟的,叫不知來源詭異可疑的佩瓊利用了去,不想翠樓反將她一番怒斥,羞得站不住腳,臉上赤紅,咬牙忍淚地從房中退出,還不待她出得門,翠樓又喝道:“將門帶上,走開些!”紅柳心上非常委曲,到底不敢不從,回身緩緩將客房的門闔上。

待得阿嫮替了玉娘回在謝家,佩瓊雖是認了阿嫮,心上又如何不顧慮遠親女兒,不想母女們再相逢,卻要以姨甥相稱,這番心疼,那還了得,隻是哭個不休。

田大壯倒也是個故意的,聽著紅柳一說,忙承諾了回身就往外去,才走得幾步又回過身來與紅柳道:“你守著門,莫叫阿誰惡婆娘跑了!我就說她不是個好人哩,那樣大年紀,說話還妖妖夭夭的,也就我們姨娘。”紅柳道:“你囉嗦甚,還不快走。你再遲延了,許真就叫人走脫了。”田大壯忙不迭地回聲,腳下抓緊,就奔了出去。

紅柳正憂心焦心之時,俄然聽得屋內傳來哭泣聲,淒慘痛慘,心上更是惶恐:不知那婆子編了甚故事來哄自家耳根軟的姨娘哩!紅柳在屋前轉了兩圈,聽得屋內哭聲始終不止,直叫她聽得也有幾分動容,跺了頓腳,預備著叫翠樓懲罰也要破門出來,好將翠樓援救出來,她正要行動時,就聽著身後有人問道:“紅柳女人,姨娘呢?”聽著這話紅柳臉上頓時笑開,轉頭看去,公然是田大壯走了過來,忙上前將田大壯一扯,吃緊隧道:“你快歸去與老爺說,姨娘進香時遇著個本土婆子,生得如簧巧舌,直將我們姨娘哄得淚落如雨,這會子正關了門說話,不叫我聽哩。請老爺快來,莫叫姨娘被人騙了。”

不幸佩瓊與翠樓彆離十數年,突然相逢,可說是失而複得,又看女兒悲傷成這模樣,她自是更加肉痛自是將翠樓緊緊抱在懷中,紅柳要來搶人,一時之間那裡搶得過來。紅柳心上焦炙,正悔怨不該聽了姨孃的話叫這個措告彆動詭異的婦人上了車,乃至於本日之禍時,就聽著嚶嚀一聲,倒是翠樓自家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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