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寧謝了坐,方斜簽了身子在景晟動手坐了,掂了塊馬蹄糕來用,早有宮人又取了杯子來,與景寧斟了盞蜜水。
芮禦史叫謝顯榮這幾句氣得臉上通紅,不報答顯榮所說,先指了謝懷德道:“下官當場奏與聖上,便是請謝尚書自辯,謝尚書他這裡默不出聲,倒要您替他出頭,莫非他收來的賄賂也分您一半麼!”謝顯榮一貫高雅示人,叫芮禦史噴了一臉,臉上也漲得紅了,怒道:“有罪無罪,聖上且未開言,你倒一言而決,不料你倒比聖上更有權益麼!”
景寧原是怕謝懷德叫芮禦史參了以後玉娘不喜好,這才倉促趕來,不想看著景晟也在。疇遠景晟便是太子,在兩個兄長麵前也少擺儲君架式,隻以弟兄相稱。可現在景晟已是天子,自不能再以兄弟論,且景寧本來就是個循分守禮的,就要以君臣禮拜見景晟。
朝上大臣們吵得一回,不見景晟有甚行動,就有大臣朝著禦座看去,禦座上空蕩蕩的,那裡另有新帝的人影,唯有新帝身邊的內侍少監快意抱著拂塵,似笑非笑地站在禦座邊,頓時住了口。一個停了聲,便動員了另一個,不一會兒,朝上就是個鴉雀無聲。
景晟笑道:“在母後這裡,不講這些。”說了使金盛將景寧扶起,又指著自家劈麵道:“你坐,母後這裡的馬蹄糕做得好,我記得你之前愛吃哩。”
宮人們因曉得新帝、趙王,越國長公主都是極孝敬的,是以奉養玉娘比乾元帝在時更殷勤些,看著玉娘捂住雙眼,隻覺得她頭暈,都湧了上來將玉娘扶住,又一疊聲地喊著:“太後孃娘,太後孃娘。”
景晟麵孔與玉娘像了個六七分,特彆那雙眼,更是像了個實足,這一笑,眼中可說是春光明麗,口中卻又說道:“他們真當兒子蠢哩。把個一心圖名的芮禦史堵在前頭,自家鄙人頭煽風燃燒,要看朕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