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蔡因著陳奉一起往前,七折八彎地到了一家羊肉鋪子前,一麵笑說:“老爺,這家瞧著不起眼,可他們的白切羊肉,又肥又嫩,不成不嘗哩。”說了自家先抬腳出來,陳奉隨後跟上。進得鋪內,裡頭公然坐了四五個男人,一個是一頭白髮,一個身高體壯,更有個男人身形兒瘦得竹竿普通,頭上帶了墨客巾,身上著了文士袍,枯瘦如爪的手上還捏了一把扇子,彷彿是個讀書人模樣,這些人看著陳奉出去,齊齊把眼來看他,臉上都有孔殷之色。
因有了師爺的首告,光州百姓們信了朝廷是當真要辦梅佳,這才紛繁出首,告密梅佳貪墨稅賦、玩侵犯地步、訛詐財物、兼併民女等罪,總計三十一條,條條事蹟清楚,又有兩個師爺為人證,便是梅佳生得十張嘴,也是辯無可辯。
不料這些人中先開口的倒是阿誰讀書人,他先咳幾聲才道:“現在外孫蜜斯做了太後,我們幾時敲登聞鼓與將軍鳴冤?”他身邊阿誰老者也開了口,道是:“是哩,趁著天子還小,還不能自家做主,太後且能說得上話,做得了兒子的主,如果等天子長大,一定肯聽孃的話,給他父祖臉上爭光。”在坐人等都不住地點頭,本來這些人俱都是當年嚴勖遺下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