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乾元帝再寵嬖玉娘,到底也是個天子,做天子的,哪有不珍惜自家性命權勢的,發覺出本身異狀以後,心上模糊發冷起來,隻不敢信自家吃的藥與酒中叫人做下了手腳。此人還是他捧在手上都怕驚著的玉娘。
董明河籠了雙手,黑漆漆的臉上要笑不笑地與乾元帝道:“聖上要我,要臣說實話哩還是謊話。”乾元帝便道:“自是真相。”董明河便指了寧神丸道:“如果臣冇看錯,這方劑但是一成穩定?憑聖上身上如何,一概用的是它?聖上豈不聞人有君臣,藥配伍也有君臣,這且不說,一樣一個病家,同一劑藥,早些服,晚些服,效驗都分歧哩。何況聖上日理萬機,心神破鈔,用藥要跟著聖上平常作息變更纔有效驗,哪有做成成藥的。”
玉娘看得乾元帝如許,哪能不明白乾元帝這是起了疑問,自家細想一回,曉得忽略多是在桃萼將滲了藥的黃酒打翻以後,乾元帝用慣了滲了藥的酒,乍然喝不著,哪能不覺著非常,他賦性多疑,猜著自家這裡做了手腳也不出奇隻是她早有預備,倒也不慌。
一時玉娘也不曉得該笑自家又將乾元帝算準,算準他奪目短長;還是笑自家見機明白,手腳清算得潔淨;抑或是笑自家摸透乾元帝心機,他寵嬖她這個皇先人所共知,又如何肯叫人曉得他瞎了眼,視蛇蠍為花柳,必然不肯當場反目,便是叫他查出有甚來,也多數是叫她“抱病”,而後漸漸地香消玉殞,他還是奪目天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