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雲娘自隨鐘珍回了湖陽,以後四時八節的不脫禮,可見雲娘在鐘家過得非常快意。是以在馬氏與馮氏提著寧姐兒婚事時,玉娘特地將雲娘提起,倒也算不上寡恩。隻是馮氏那裡捨得寧姐兒遠嫁,隻囁嚅著道:“寧姐兒婚事,到底要世子做主。”
謝顯榮晚間到家,自是先見馬氏。
謝顯榮在外是承恩公世子、大理寺少卿,駿馬得騎,高車軟臥,可叫馬氏啐了一臉唾沫,又把不孝的罪名扣下來,也自驚駭,莫說是辯白了,都不敢袖子舉來擦一擦,磕了頭道:“母親息怒,兒子做差了甚,您奉告兒子,兒子定然改過。”
來也難怪謝顯榮佳耦,倒是玉娘這四年來方向謝懷德佳耦,憑馮氏如何做小伏地,總不能叫玉娘喜好,謝顯榮除著身上另有世子爵位,宦途上已模糊叫謝懷德壓了一頭,如何不急?
馬氏氣哼哼地拍了坐下的羅漢榻:“你做了甚來問我?!你捂著知己想一想,我待你不好嗎?!世子也叫你做了!你還哄了我去丟人!現在我叫她攆了出宮,今後我另有甚麼臉麵在人前走動!”馬氏越說越惱,把羅漢榻上的靠枕抓了起來,劈臉蓋臉地往謝顯榮頭上砸了下去。
乾元帝聽著玉娘伸謝顯榮佳耦會多心,再想謝顯榮之母妻們進宮提著寧姐兒婚事,公然就想成如果寧姐兒不能嫁與景寧,謝顯榮佳耦會有牢騷。乾元帝向來都有左性,隻喜好他與人,不喜好人求他的,想到了這裡,哪有不憤怒的,便與玉娘道:“即不便利也就算了,阿琰那裡來這很多空。”玉娘天然承諾。
也是他們佳耦以己度人,覺得玉娘當時收養趙王景寧是為著自家膝下空虛,要個皇子來傍身,現在已有了太子,趙王與玉娘來講已是無用。且到底趙王是淩氏所生,現在看著同玉娘母子靠近,可皇室中人哪個是好相與的?心上還不定如何想呢。是以不若將寧姐兒給他,一來有個親王做半子,將來再有個親王外孫,他謝顯榮臉上隻要光輝的,承恩公的爵位還能旁落嗎?二則,也好與玉娘解憂,趙王要做甚,還能瞞過枕邊人嗎?可說是一舉兩得,分身其美,便是玉娘聽著,也隻要歡樂的。
寧姐兒聽著馮氏痛哭,她倒是個懂事的,親身過來伴隨全解,不想馮氏看著她,更是把寧姐兒抱在懷裡哭個不住。寧姐兒雖懂事,也不過將將十歲,叫馮氏如許哭,直嚇到手腳也有些發軟,又無甚話來安慰,隻得陪著馮氏一塊哭了場,直唬得馮氏與寧姐兒的丫頭們跪了一屋子苦苦相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