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娘聽著李鶴這幾句,潸然淚下,不住地點頭。李鶴這纔出來,引謝進喜在英娘所住臥房的窗外跪了。謝進喜在窗下與英娘磕了頭:“老爺使小子來問縣君安,縣君有甚叮嚀,儘管與小子直說,小子必然一字不拉地轉述與老爺曉得。”
承製官看太子立在丹陛下,展開旨意,先唸了一道駢四儷六的冊文,末端道是:“茲冊皇六子景晟為太子。”
英娘看著這封信,隻覺心灰。她疇前不過是略見清臒,經此一難,瘦得幾脫了形,雖李鶴把柔情來待她,吳氏也叫李茂行關了起來,可到底不能叫英娘消了心上這口委曲憤懣,每日裡隻是懨懨地靠在床上冇個精力。這時俄然聽著李鶴來講,道是謝懷德遣了常隨來與她問好,英孃的雙眼陡地一亮。
謝進喜看著側門,便知李家心虛,販子上所言多數是真的,麵上本來的笑容就淡了兩分,瞥了李鶴一眼道:“姑爺如許姻親,小子如何敢。這是亂了端方的,不成不成。”說著縮了腳要今後撤,李鶴那裡敢叫他走,忙上來一掌控這謝進喜的手腕,笑道:“你疇前是個利落人,現在如何囉嗦起來。縣君等著你呢。”
轉眼榮王景晟冊太子日已至。
乾元帝雖執意在這時立景晟為太子,可到底也有怕出些不測,這時眼看著景晟一步一步挪到了丹陛下,原一向吊著一口氣到了這時才放下來,臉上也顯出笑容來。
謝顯榮與謝懷德兄弟們自也在百官中,因謝顯榮身上另有個承恩公世子銜是以各位在前,將太子的行動看得清清楚楚,心上又是稱罕又是對勁,情不自禁地將輩也挺得直了些。
是以如果來的男丁,李茂行、李鶴、李鸛父子三人自能歡迎,如果來的女眷,隻好以縣君在做小月,吳氏悲傷兩個孫子過甚病倒為由一一退拒。
李鶴聽英娘說得不幸,雖知英娘這是與謝懷德妝不幸,到底他與英娘佳耦恩愛,也禁不住舉袖掩麵。
謝懷德得著這個任命,謝顯榮也感覺欣喜,又與謝懷德推心置腹隧道:“你我兄弟,細心當差,謹遵皇命,不成與殿下丟臉。我們好了,與殿下也是個支撐。”謝懷德唯唯罷了。
說來謝懷德在陽古城也很有些兒名聲,疇前人看他在書院渙散度日,便說他率性負氣,是個敗家的。待得玉娘有了出息,謝家突然繁華,一下成了公侯人家,世人都是趨炎附勢的,天然改了口風,都誇獎謝懷德豪俠本性。可不管哪個說法,老是謝懷德此人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