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皇後向來自恃身份,雖有拉攏采女為臂膀的心機,也不能做得如何奪目,以是這回犒賞,隻遣了宮內黃女官走了回。
李皇後雖以長兄一條性命為代價終得以正位中宮,乾元帝往她椒房殿中去的倒是更少了,也就月朔十五去點個卯,其他日子多在高賢妃處,又過了不敷一年,乾元帝便以高賢妃生養皇嗣有功為由,將高賢妃冊為貴妃,更有乾元帝說皇三子景明“肖朕”的傳言在宮中傳得沸沸揚揚。
朱德音一低頭,公然見腳下踏著一方白粉色的絹帕,帕子色彩如許淺,上頭的足跡子定是清清楚楚,憑是誰的帕子,上頭隻如果她的足跡,這謝玉娘隻要叫喚起來,對王婕妤不敬的罪名便在她頭上扣實在了,雖說是末節,可傳在宮裡朱紫們耳中,那裡還能喜好她,頓時退了幾步。
朱德音見本身掃落了婕妤娘孃的犒賞,饒是膽小,也有些心慌,正要先發製人說是玉娘對婕妤娘娘不恭敬,將婕妤娘孃的犒賞亂扔。不想玉娘開口道:“朱姐姐請挪一挪步,你踩著婕妤娘娘賞的帕子了。”
以黃女官看來,皇後端麗雍容,論起麵貌來,實不遜於崇高妃,隻虧損在為人過分剛正,而乾元帝叫先帝壓抑得久了,皇後又是先帝親賜,以是隔閡,皇後如果肯婉順些,一定就全輸給了崇高妃,隻是如許的話,不是她一個女官說得的。這回見皇後動了心機,自是效力。
直到到七年前永興帝駕崩,乾元帝繼位,才過了二十七日孝期,乾元帝第一道聖旨是給永興帝,敬賢皇後上諡號,第二道聖旨便是超拔承徽高氏為賢妃,第三道聖旨倒是以太子妃無所出為由,僅立太子妃李媛為貴妃,這道聖旨更不是獨發,而是連著太子東宮中兩位良娣一起冊封的,李媛可謂顏麵儘失。太子妃不封後而立為貴妃,幾近是向著世人昭告,乾元帝心中的皇先人選不是太子妃。
當時高賢妃膝下已有一子一女,腹中還懷著一胎,李貴妃卻一無所出,時人都覺得李貴妃危殆,隻要高賢妃再生下一子,鳳座要由崇高妃來坐了。彼時彆說宮中人皆往高賢妃處阿諛,就是高賢妃也覺得皇後之位非她莫屬。
又有個淩蕙,秀美委宛,舉止安閒,倒是個好的,論起出身來,七品縣令之嫡長女,倒也說得疇昔。
原是昨兒李皇後,崇高妃犒賞過采女以後,陳淑妃,王婕妤等也送了東西來。也是該出事兒。那王婕妤也是采女出身,家裡曾是一地的財主,偏王婕妤的祖父好賭,萬貫家財到得王婕妤父親手上時,所餘無幾,偏王婕妤家三兄四弟又多姐妹,偶爾見著好東西,動手慢些就落不著,就養成了王婕妤鄙吝孤拐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