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雪心下大駭,吃緊喊道:“我是奉著貴太妃娘娘令旨來求見殿下,要延請太醫,你們扣住我做甚!”他才喊得這句,就叫人將兩腮一捏,迫不得已將嘴張大了,一顆麻核塞了出去,外頭又把布條捆上,頓時說不出話來。
朝野看著萬貴妃受封貴太妃,劉燾得封親王銜,大家隻道乾元帝善待庶母庶兄,可太醫長年在宮中奉侍,自是曉得真相,乾元帝不過是要叫這對母子活受罷了。這會子椒房殿的內侍總管看似恭敬,可說的話中句句帶刺,清楚是成心要氣倒萬貴太妃,是以還冇請脈已有了策畫,總要將病情格外往重裡說。不想他才說了要請脈的話,就叫萬貴太妃啐了一臉:“你當我瘋了嗎?!”
說來樓司合法日恰是交好了盧雪,由盧雪進言方纔得了萬貴太妃青睞,而後一步步做到宮正司司正的位置上來,算是大殷朝頭一份了,盧雪與她算是有恩,本日俄然要她將盧雪“實在打”,樓司正心上天然掙紮,無如皇後口諭也是懿旨,違背不得。
又說萬貴太妃萬冇想著玉娘俄然下了殺手,正等著盧雪帶了太醫來看她。她原就大哥體弱,清冷殿中又非常辛苦,是以大病無有,小病倒是很多,任哪個太醫來都不好說她無病。她再在太醫跟前哭得一場,說不得就能離了這清冷殿,便是不能分開,她要劉燾佳耦來侍疾,乾元帝阿誰好麵子的還肯回絕嗎?不管是叫她離了清冷殿還是讓劉燾佳耦來侍疾,乾元帝便不能將她們母子再隔斷,要交通起來天然便利很多,恰是個能進能退的好計算。
這還不是要命之處,盧雪是她身邊掌事寺人,他即死亡,不管是乾元帝還是謝皇後,要再派個內侍總管來,恰是個順理成章的事。到時豈不是她身邊不時候刻有乾元帝與謝皇後一雙眼目緊緊盯著,她還能做甚事!便是做些手腳來要她性命怕也不難。
萬貴太妃是在未央宮打滾了幾十年的人,如何不明白金盛話中意義,甚麼“實在打”,這清楚是要盧雪的命,這會子隻怕盧雪已經叫宮杖活活打死了。
盧雪那是在金盛跟前說他叫人索賄了,雖清冷殿下人手安排大多是乾元帝的意誌,可到底也是後宮事,說與玉娘這個皇後有關倒也扯得上,好叫金盛不再膠葛,不想金盛反口說他賄賂。盧雪見金盛不肯讓步,隻得偃旗息鼓,賠笑道:“我即來了,還請金內侍通稟一聲。如果殿下不見,也給個準信兒。”
盧雪淺笑道:“原早該過來的,不想清冷殿下新換了人,窮怕了,與我囉嗦了回。”金盛眉頭也不動下,又道:“盧少監手上渙散,又是個有慈悲心的,慣常的肯賞人東西,宮裡當老了差的,哪個不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