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說的倒是:“四女人回在房中哭到這會子呢。”在春寒看來,如果世子夫人不在,四女人哭也就哭了,要勸也是她的丫環的事。可夫人即返來了,如果由著四女人哭,旁的也就罷了,世子是個要全麵部麵的,一定能喜好呢,是以過來稟告。說來雲娘叫玉娘先令人送了返來,馬氏看著,隻覺得雲娘惹得玉娘非常不喜好。是以不分青紅皂白地將雲娘怒斥了番,直說她肖母,孤負了馮氏教誨如此。

又說馮氏這裡才離了椒房殿,過得半晌,金盛也出了椒房殿,倒是往掖庭去宣陳奉。陳奉見是金盛,便知玉娘有事兒,不然也平白地不能叫金盛來宣他,臉上倒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領了旨意,隨金盛到了椒房殿。

說來馮氏替廣平伯府討情,公然是有些兒私心,因她想著,雲娘即對那趙騰有了思慕之意,依著雲孃的性子,如果蹉跎下去,在外走動時,難保不暴露陳跡來,叫人看破,到時自家名聲受損不說,還要扳連了她叫人說“不賢不慈”,豈不委曲。如果早些兒嫁了,想雲娘不過是冇見過外男,驀地見著個又高大又劃一的趙騰,這才犯了胡塗,真嫁了個和順清俊的丈夫,許就好了,便是不好,那柏氏也是個愛臉麵的,毫不肯將動靜泄漏出去,兩家子將門一關,自是有的籌議。雖馬氏不喜廣平伯府,可隻消玉娘肯了,馬氏也不敢不承諾。

馮氏手上原捏著帕子,聽玉娘這一言,指尖一鬆帕子就落在地上,待要去揀又不敢去揀,隻駭怪玉娘彷彿親目睹過普通,過得一會才巴巴地開口:“國公爺還不曉得哩。”

雲娘雖不知餘姨娘是如何到的謝逢春身邊,卻也知自家是庶出,聽著馬氏說她肖母,便覺得馬氏說她是“小婦養的,上不了檯麵”,臊得連頭也不敢抬,雖是非常委曲,可當著馬氏的麵兒到底不敢哭,也不敢分辯。還是馬氏現在做久了國公夫人,看慣了京中貴婦們的做派,也自矜起來,罵得幾句,便令雲娘“歸去好生想想。”

馮氏見玉娘問她,忙道:“殿下,妾覺得雲娘這脾氣雖比月娘強上很多,也曉得些短長進退,倒是個冇城府的,雖有您在,她吃不了虧,可到底不是個能當家理事的。故而妾有個想頭,也不曉得安妥不鐺鐺。”

玉娘半靠著椅背細心地聽了,又做個漫不經心的模樣微微頜首:“我是不喜好。”馮氏哎了聲,口唇微微動了動,又把頭垂了下去,玉娘見她彷彿有話要說,便道:“嫂子要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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