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氏為著愛子陳陽一番計算落空,心上哪能不恨?她不敢抱怨馬氏背麵無情,也不怨自家勢利,反怪起婆子們多嘴來了,卻也不敢拿著這事來究查,隻得尋了些旁的錯處來發賣了幾個媳婦婆子。
隻說現在承恩公府這裡,馬氏想著雲娘雖是庶出,卻也是皇後的遠親妹子,配哪個配不上?便是嫡宗子能襲爵的,也不過勉強婚配罷了,更莫說那陳陽不過是個嫡次子,且那柏氏又是一張勢利嘴臉,自家是赫赫揚揚皇後母家,將來皇太子的孃家,何必與這等小人有牽涉,再便不肯理睬柏氏。謝逢春原也並未將陳陽如何看重,待聽得馬氏這番講解,也覺有理,隻是拿不準,便來問謝顯榮主張。
而雲娘那邊,也恍忽聽著了廣平伯夫人柏氏獲咎了馬氏,叫馬氏挖苦了一場的動靜,恰是歡樂的時候,俄然聽著世子夫人請她疇昔,心上不由忐忑起來。
馬氏隻是委曲,強辯道:“我那裡對不住她了?她雖在小庵堂住著,一概供奉都對比著我,為著她現在茹素,兒媳婦還特地請了個擅做素席的婆子來服侍她,你還要如何樣!莫非要我把承恩公夫人的位置讓與她不成!”
這話清楚是景琰瞧著玉娘偏疼元哥兒,到底年紀小,心生戀慕。景寧因著遭受盤曲,遠比同齡孩童懂事,把來哄景琰的。乾元帝聽得臉上笑容稍淡,不由昂首將玉娘瞧了眼,就看著玉娘紅了眼圈兒,那裡捨得怪她,轉而哄景琰道:“你娘才醒,叫她歇一歇。”景寧在一旁傳聞,忙過來拉住景琰,也哄道:“阿琰,我們明兒再來。”
卻說謝顯榮當日瞧中了趙騰,想馮氏問一問玉娘意義,不巧的是玉娘歸去就病倒了,這事兒就擔擱了下來,這時聽著謝逢春動問,便先把自家策畫與謝逢春講了,又道:“如果殿下肯了,我親身去請聖上做主。”
說來為著景琰,玉娘吃了多少辛苦,天然也有母女情分在,聽著景琰那話哪能一些兒不心疼,就把一口毒氣都嗬在乾元帝身上,恨不能與乾元帝道:“我不喜她,都是為著她是你的骨肉。就是元哥兒,我也隻是為著他是今後的太子。你父祖三人,破我兩族,你覺得我能至心待你們父子嗎?”隻是現在還得靠著乾元帝,且不能叫他起了狐疑,便哭道:“旁的且不說,為著她,我險死還生,吃了多少苦頭,我那裡會不心疼她呢。聽著她那話,我心如刀割。”
又說玉娘病重時,往承恩府問候安撫的官宦倒也很多,有的是做與乾元帝看的,有些是想結個香火情,到底另有榮王與趙王在哩,承恩公府也落魄不到哪去。偏往平常往承恩公府阿諛馬氏的廣平伯夫人柏氏夫人竟是一回也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