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輛載著采女的車架緩緩朝著太極宮駛去,采女們早顛末訓教,入宮首當謹言慎行,以是雖有二十餘人,倒是個個默不作聲,隻要車駕轔轔,眼瞅著到了太極宮門前。

乾元帝劉熙的李皇後,其祖上是建國功勞,封為護國公,襲三世而降,到得李皇後之父李源這一輩時,應降為候,因永興帝指了其嫡長女李媛為太子妃,是以格外施恩,允李源再襲一世國公。

朱德音見兩張榻中的一張是靠著屋子北側的,便是明白日也照不到光,正要說話,玉娘先道:“我年紀小,原該謙遜姐姐,姐姐先選吧。”朱德音聽著玉娘乖覺,倒也喜好,就指了裡頭那張榻道:“我瞧你膽量小,便睡裡頭吧,我在外頭也好護著你些。”

陳奉將諸采女們一一打量過,他雖是個寺人,也有了些年紀,臉孔溫和,身形雍容,若不是白麪不必,說話聲音略尖,也瞧不出他是個寺人,倒像是哪家大族翁。

永興帝指給乾元帝的正妃李媛出世將門,樣貌端麗,性子也算得上寬和,隻是為人剛正了些,張口就是端方,杜口就是體統,便是內室當中,也是一副君前奏對的模樣。如許板正的老婆,雖無不對,可在到處壓抑的乾元帝眼中便全無敬愛之處。乾元帝在外頭已然辛苦,返來還要對著個一板一眼的老婆,實在氣悶,又礙著李媛是永興帝親口讚過的佳婦,不得不敬愛著,可心中如何能足。

本朝那個不知神武將軍趙騰最受乾元帝正視,朝夕召見,公然信重得很,可不是出息無量。

朱德音原想說話的,見著玉娘答允周蘅答允得快,想起她對本身老是罕言訥語,把鼻子哼了聲,斜睨了玉娘眼,倒是端端方正地坐好了。

“當今聖上踐祚已久,隻一心在政務上,萬事以百姓百姓為重,乃至後宮多年虛空。幸虧皇後孃娘賢德,幾次奏本,請選良媛以實後宮,聖上才允了此次采選。各位即進得宮來,便是八品采女,今後隻需循規蹈矩,天然有後福。如果不費事,暴室丞是個鐵麵忘我的,到時便是我也說不得情,各位需自重。”陳奉笑微微說完話,又把采女們瞧了遍,就令散去。自有宮人們上來領著采女們往各自的寢室去。

乾元帝是永興帝獨一的嫡子,可因無母親護佑,外是嫡子也不敢率性,到處謹言慎行,不敢比哥哥弟弟們超卓太多,怕叫他們記恨了去,暗中使些手腕來害他;更不敢叫他們都比下去,落得個庸碌無能的印象,失了永興帝歡心,可謂如履薄冰。好輕易纔在十五歲上得封太子,又得做個有纔有德有容人之量的儲君,可謂壓力重重,舉步維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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