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與馮氏兩個一踏進側殿,就有兩個宮妃打扮的婦人接了過來,走在前頭阿誰三十出頭年紀,生得端倪素淨,一身的斑斕綺羅,恰是崇高妃。掉隊她半步阿誰,年紀更大些,臉孔娟秀,倒是疇前的竇充容,現在的竇淑妃。
快意哈了腰道:“是,聖上憐憫殿下,這才使奴婢來接兩位夫人,外頭宮車候著呢,夫人請。”退開兩步,看著馬氏與馮氏兩個走過立時跟上,謝逢春將他們直送出門去,一起上還道:“夫人,夫人,多照看著些。”
崇高妃倒是懂事的,她現在即以玉娘為尊,便肯阿諛馬氏,看著婆媳兩個踏入偏殿,忙與竇淑妃兩個過來把馬氏與馮氏接了,還輕聲道:“聖上在呢,快去存候。”說了,向身後遞了個眼神。
因著玉娘懷相一向不穩,是以入孕八月以後,楚太醫便在後殿的配房處日夜待命。聽著乾元帝宣召,提了藥箱子趕了過來,隻一看玉娘麵色就道:“聖上,殿下這是策動了。請將殿下挪入產房,速宣產婆。”
又過得半晌,殿內產婆又道:“瞥見頭髮了,黑黢黢的,定然是個結實的小殿下!殿下,您再用些兒力,對了,對了,頭出來了。好俊的模樣兒,殿下,像您呢,快,再用力就好了。”跟著產婆這一聲,就聽著一聲兒嬰啼,非常清脆。
洪媽媽這時也喘過了氣來,回道:“是聖上身邊的快意內侍,立等著接夫人與世子夫人出來呢。”馮氏正要喚小丫頭扶著馬氏去換衣裳,洪媽媽又道:“快意內侍傳了聖上口諭,說這是母親去陪女兒,不必拘禮。”
景琰自打記事起就冇見過馬氏,若馬氏生得慈眉善目還好些,偏馬氏麵相兒有些板正,便是堆了笑容也一樣顯得有些兒嚴苛,如何能理她,又俯在了乾元帝肩頭,嘀咕道:“甚外祖母,和娘不像哩,娘那樣都雅。”乾元帝是曉得弊端的,幾乎兒笑出來,在景琰身上悄悄拍了拍。
因產房裡頭一絲動靜也無,乾元帝恰是心焦的時候,本就有些兒頭痛,叫景琰這話一說,一股子肝火直衝上來,更覺頭痛欲裂,可因怕景琰哭聲轟動了玉娘,還得耐下性子來哄她,忍了頭痛道:“乖孩子,你聽人胡說呢。有爹爹在,你娘會好好的,弟弟也會好好的。”景琰的脾氣是叫乾元帝縱成的,發作起來,便是乾元帝也拿她無可何如,唯有玉娘才壓得住,是以一點不肯讓步隧道:“那您讓阿琰見一見娘,阿琰要見娘。”一麵兒說,一麵兒在乾元帝懷裡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