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高妃因看乾元帝立在殿門前不動,想了想,又與竇淑妃招了招手,將她喚到一邊,輕聲道:“柔嘉呢,叫她將景琰帶了來。”竇淑妃輕聲道:“貴妃,您瞧瞧這兒,一個個不敢出聲的,阿琰還小呢,哪經得住這個,哭鬨起來,驚擾了殿下,聖上怕是要發怒的。”崇高妃倒是朝著乾元帝方向,悄悄一指,竇淑妃看乾元帝負在身後的雙手一忽兒握個拳,一忽兒伸開了,顯見得心上不安,心上深深歎了口氣,這才點了頭,正要內侍去將景琰與柔嘉兩個請了來,就看著景琰從殿門外奔了出去,身後跟的恰是柔嘉。
宮人們聽著這句,天然覺得馬氏喚的是玉娘,就有個圓臉的宮人上來勸道:“夫人,殿下無事,隻是殿下在裡頭喊了您,聖上才請了您來。”馬氏聽著玉娘喊娘,正要說話,隻覺著衣袖叫馮氏一扯,就把袖子一舉,將臉遮住,嗚哭泣咽隧道:“我的兒,你要好好的啊。”一麵而叫著,一麵兒叫宮人們攙扶著進了椒房殿側殿,玉孃的產房就設在此處。
崇高妃倒是懂事的,她現在即以玉娘為尊,便肯阿諛馬氏,看著婆媳兩個踏入偏殿,忙與竇淑妃兩個過來把馬氏與馮氏接了,還輕聲道:“聖上在呢,快去存候。”說了,向身後遞了個眼神。
乾元帝聽著這聲音,想起生景琰時那一通兒驚險,若不是楚太醫針下得準,幾乎兒母女都保不住,就有些心慌,抱著景琰的雙手也有些顫栗,還是一旁的崇高妃看著,忙過來將景琰接了,又勸乾元帝道:“殿下即已開了宮口,想必也快了,您到一旁坐坐。殿下如果曉得您因她累著了,也要自愧的。”
又過得半晌,殿內產婆又道:“瞥見頭髮了,黑黢黢的,定然是個結實的小殿下!殿下,您再用些兒力,對了,對了,頭出來了。好俊的模樣兒,殿下,像您呢,快,再用力就好了。”跟著產婆這一聲,就聽著一聲兒嬰啼,非常清脆。
快意哈了腰道:“是,聖上憐憫殿下,這才使奴婢來接兩位夫人,外頭宮車候著呢,夫人請。”退開兩步,看著馬氏與馮氏兩個走過立時跟上,謝逢春將他們直送出門去,一起上還道:“夫人,夫人,多照看著些。”
馬氏在一旁看著,見乾元帝如許心疼景琰,抱在手上不放手,曉得男孩子還罷了,男人看重個女孩兒,多數兒是因著她孃的原因,是以要在乾元帝麵前顯出對慈愛來,彎了腰過來哄道:“寶康公主,臣婦是您外祖母呀。”景琰傳聞,從乾元帝懷裡半抬開端來,拿一隻眼將馬氏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