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顯榮感喟一聲道:“早知本日,當日我便不該留她。你與齊瑱是同窗,總該明白他脾氣,他到底是個甚麼人?”謝懷德便笑道:“這可問著了。我當日與他同進同出的,好得一小我也似。”
謝顯榮這裡安撫了馮氏幾句,這纔出去到了自家書房,又命人將謝懷德請來。不過半晌,謝懷德就走了來,見著謝顯榮第一句便是:“哥哥要如何與齊瑱說?”謝顯榮指了椅子叫謝懷德坐,皺眉道:“齊瑱也不是胡塗到底的人,我隻怕他這裡承諾了將月娘接歸去,轉頭卻將齊伯年佳耦一塊兒接了來奉侍,到時,哼哼。”
到底馬氏是叫兩個兒子提點多了,曉得她再是玉娘嫡母,那也得是玉娘肯與她講家禮人倫,如果惱了,隻論國禮非論家禮起來,六合君親,君到哪個合適都在親前頭,是以便與月娘道:“這是殿下賞你的,便是殿下不曉得,你也該與殿下磕個頭,謝過殿下恩情纔是。”月娘心中雖不大甘心,可看著那套頭麵實在敬愛,到底還是跪了下去。
玉娘先與馮氏道:“嫂子不必如此謹慎,我不是這等量小之人,起罷。”說了臉上反而帶了些笑,又與梁氏道:“便是月娘肯聽你們說話,齊瑱那邊莫非就肯聽你們擺佈嗎?”
因看著月娘比之疇前肯聽話些,馮氏晚間與謝顯榮說話,倒是有了些底氣,不想謝顯榮聽了那番話,嘲笑聲道:“便是月娘肯讓步,那齊瑱就是循分的嗎?隻怕得寸進尺,去了個翠樓,還能來個朱閣。月娘忍得了一日,還能忍一世?”馮氏聽謝顯榮這話,不敢相爭,頓了頓又道:“世子說得是。妾隻想著到底是少年佳耦,月娘對齊瑱多少有些至心。是妾胡塗了。”謝顯榮將馮氏拍一拍道:“你也是美意。便是殿下有旨,我去試一試也無妨。”馮氏臉上含了羞道:“都是妾心急月娘,這才承諾了殿下。如果給世子添了費事,還請世子寬宏勿怪。”謝顯榮道:“此事遲早也做個結局,也怪不到你。”馮氏這才暴露笑容來。
又說妯娌兩個回在家中,月娘已等在馬氏房中。現在她倒也曉得些凹凸,自家身上這個縣君的爵位都是托賴玉娘而來,那裡另有與玉娘相爭的底氣。可月娘到底從小率性慣的,還是覺著自家是姐姐,這番來京又吃了那樣的苦頭,玉娘那樣一個賢人,總不能一句安撫冇有,是以看著馮氏與梁氏進宮,曉得她們出宮,先要來見馬氏的,是以在房中坐等。看著兩個嫂子出去,梁氏還罷了,不過是平常衣裳,比之常日略精美些,然馮氏是世子夫性命服,打扮得端莊都麗,不由撇了撇嘴兒,待要酸幾句,卻叫馬氏扯了袖子,這才忍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