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陳庶人疇前是個能沉得住氣的人,不然也不能在崇高妃部下討了條活路來。厥後是看著玉娘擅寵,乾元帝眼中除了她再冇旁人。便是崇高妃得寵時,乾元帝也未曾為了崇高妃將李庶人的臉皮往地上扔。可自從玉娘得寵,乾元帝幾次為了她劈麵斥責李庶人,甚而幾乎脫手,又有景和多次靠近玉娘,陳庶人隻怕半生運營都付諸流水,是以行動有些冒撞。偏玉娘是個精於算計的,陳庶人在她手上頻頻虧損,越虧損越鎮靜,至有本日。
譚氏見馮氏竟是端茶送客,急到手一撐從椅上站了起來,在馮氏麵前一跪,咬牙道:“如果夫人能助妾身見著殿下,妾身甘心把一樁奧妙奉告殿下曉得。”
馮氏自家也有個女兒,聽著譚氏一番呈情,動容感喟道:“吳氏現在雖已不是吳王妃,到底還是皇子妃,也不能太受苛待。現在受侷促,想是二皇子殿下的事還不決論的原因。”譚氏傳聞大為情急,竟是直起家來,嚷道:“二殿下已如此了,還要甚麼定論呢?”莫不是要阿蕤做孀婦,纔好放她出來!隻是這話,便是再給譚氏一個膽量,譚氏也不敢說出口來。
陳庶人的請罪摺子送在椒房殿時,承恩公世子夫人馮氏的名帖也送到了玉娘案頭。
馮氏與梁氏兩個對瞧了眼,馮氏這纔將手中茶盞擱下,輕聲與譚氏道:“我如何曉得,你的奧妙,值得殿下見你一見呢?”譚氏昂首道:“殿下見著妾,如果覺著妾所言值不得甚麼,妾甘心領罪。”梁氏嗤地一笑,與譚氏道:“吳夫人是願領欺君之罪麼?”譚氏叫梁氏說得臉上青紅交叉,轉了轉眼,竟是點了頭。
長史這才舉步來在譚氏馬車前,先行了禮,道是:“下官承恩公府長史鄭某,敢問車內是吳夫人嗎?”譚氏聽著這句,鼻尖一酸,眼淚又撲簌簌地落下來,在丫環的攙扶下暴露半張臉來:“恰是。方纔辛氏所言是實,還請長史通融一二,代為傳稟。”長史點頭歎道:“夫人稍候。”說了回身歸去。
陳庶人計算即定,當時便以要寫請罪摺子為由,問永巷的內侍討了筆墨來,倉促將一道請罪折寫就,前頭倒是規端方矩,唯有在摺子最後,倒是濃墨重彩地將崇高妃誇獎了回,自愧未曾向高氏學習如此。以謝氏的聰明,又曉得她與高氏有怨,看著她誇高氏,哪能不起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