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在上聽了,將筆一擲與景和鼓了幾次掌,竟是笑道:“辯得好。”景和聽著乾元帝的話將烏黑一張臉漲得通紅,叩首道:“兒臣魯莽,那平一郎便是兒臣侍衛,言他隨身私攜兵刃,此罪平一郎不敢領,兒臣更不敢。”
為首的將軍手持聖旨,見著景和的麵兒將聖旨一展,唸叨:
景和聽著陳婕妤竟是承認是她所為,饒景和常日涼薄無情,聽著母親替自家頂罪還是不由得驀地將頭抬起,恰對上乾元帝雙眼,烏黑幽深,心上驀地一驚,趕緊將頭垂下,心念電轉間咬牙道:“兒臣不信。”
景和本就有些心虛,看著這幅景象,更是有些鎮靜,待要問趙騰幾句,又知他是乾元帝親信,平生忠於乾元帝,連著汲引他的大將軍沈如蘭也能出售,天然不肯把實話奉告他,隻得強自忍耐。
乾元帝也不與景和在平一郎事上計算,隻點了趙騰過來,使趙騰將如何發明阿毛屍身,又如何尋出阿毛身份,狗剩又是如何指認都與景和說了。乾元帝走在景和麪前,俯身拍了拍景和肩膀道:“你母妃方纔招認了,是她妒忌崇高妃,暗中佈局害得晉王妃小產,你是如何瞧的?”
趙騰的話音未落,就看著神武營的軍士中走出來一二十三四歲的男人來,走在趙騰身邊與趙騰私語了幾句,趙騰臉上色彩也變了,竟又朝著景和看過來。
可還不等景和想完,就聽著乾元帝問他,隻得回道:“父皇所言甚是。”乾元帝微淺笑道:“即如此,你跟著趙騰一塊兒去罷,到底是你身邊的人,很該叫你親身做回主。”景和情知叫平一郎見著自家,還不定生出甚麼心機來,可乾元帝已下口諭,更是不能違背,隻得硬著頭皮領旨,隨趙騰退了出去。看著景和出去,乾元帝臉上竟是笑了,回在書案前,手書旨意一道,直令宗正令楚王率羽林衛檢抄吳王府。
景和情知平一郎那話是臨死謾罵,臉上倒是裝模作樣嗟歎一回,又道是:“你儘管放心,有孤一日,必使他們衣食無憂。”
趙騰探手將匕首接在手上,拇指在鋒刃上劃過,昂首與景和道:“好鋼口。”景和臉上有些白,強自平靜道:“此事我不知。”
景和聽著乾元帝說話,心上倉猝起來:乾元帝那些話清楚是說,如果平一郎還未招認,大可用刑用到他招。是以一時候手腳也有些發涼,非常悔怨冇在過後立時將平一郎撤除,再一把火燒了,那裡有本日之禍!現在也隻好留意平一郎聰明些,曉得招承暗害晉王妃是大逆罪,一家子都活不成,而將私攜兵刃入宮此罪認下,倒是隻死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