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到了次日,就有動靜傳來,隻說是乾元帝疇昔看望陳婕妤時,陳婕妤妒忌成性、言語恰當,惹怒了乾元帝,又叫乾元帝禁足了,更彷彿有要將陳婕妤再降為秀士的意義。
崇高妃雖是美人,到底也是三十出頭的人了,又哭孫子哭得蕉萃,疇前做慣的淒婉模樣,現在做來也隻剩了苦楚,幸虧崇高妃也不是為著乾元帝才哭的,隻自顧道:“陳婕妤也來瞧過妾,與妾言說是‘景淳他們還小哩,遲早能再有的’,妾聽著也覺心上安穩些。”
乾元帝聽了這句,眉梢不覺微微一動,轉向崇高妃道:“哦?這都是陳婕妤解勸你的?她還說了甚?”
是以崇高妃用心漏些妒忌的言語與乾元帝,又漏出那些話是陳婕妤說與她的,公然激得乾元帝大怒。她這裡另有退步,可陳氏那邊呢?陳氏如果得了經驗,景和那小牲口隻怕也要坐不住哩。
玉娘笑道:“那裡是我嚇人呢,都是因為有聖上呀。”乾元帝聽這話就笑了,探手在玉娘腹部悄悄撫摩:“說得我是老虎一樣。”玉娘道:“那您也太謙了。您是真龍,有您在,我們母子總能安然的。”說著俄然長長地歎了口氣。
待再回在昭陽殿,崇高妃已收了悲聲,命人打水來與她淨麵,重又打扮了回,這才問:“柳海可返來了?”普女官回道:“回娘娘話,柳內侍還冇返來。”頓了頓,又謹慎隧道:“娘娘如何不把陳婕妤那些話都奉告了聖上,倒叫聖上覺得您也妒忌呢。”崇高妃照著鏡子笑了笑,轉頭與普女官道:“看在阿誰冇了孩子份上,他也要還是叫我做著貴妃。”
乾元帝“哈”了聲,將茶盞往幾上一丟,一拂袍袖站了起來。就要擺駕。陳女官後汲引上來的普女官忙上來安慰道:“娘娘,聖上即問,您又何必坦白呢?且婕妤那話原也有些事理的。”
這還用問麼?天然是謝皇後!
是以乾元帝這幾句問話聽在楚太醫耳中,的確如催命符普通,可到底不敢違拗謝皇後,卻也不敢在乾元帝跟前打包票,不然謝皇後但有閃失,他楚家百口性命都保不住,是以抖抖索索隧道:“千萬要靜養,一絲兒煩惱都不能叫殿下遇著,方能望母子安然。”
在乾元帝,隻覺得玉娘是以己對人,以是憐憫崇高妃,卻那裡曉得,玉娘這是用心送個機遇給崇高妃,好讓她親身在乾元帝跟前告狀,想崇高妃能得十數年寵,還能不曉得如何做嗎?
說來吳王素有孝名,疇前陳婕妤幾次獲咎,都是吳王在乾元帝跟前苦苦要求才得以保全,現在乾元帝用心放了這個風出來,莫不是成心要寬縱陳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