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婕妤看著玉娘看過來,撐著身子站了起來,也在玉娘腳前跪了,又將身邊的景和看了眼,氣若遊絲普通隧道:“妾有罪。那朝雲額上的傷,原是她與妾駁嘴,妾惱了,拿茶潑她,失手傷著的。因聖上有不準無端毆傷宮人的旨意,妾怕叫聖上與殿下曉得,懲罰妾,誤了吳王吉期,妾隻得這麼一個兒子呀,哪能不想著親眼瞧著他結婚呢。是以方纔欺瞞殿下,還請殿下懲罰。”
玉娘輕皺黛眉又將手上供詞瞧了回,謄寫供詞用的黑墨正楷,下頭草草寫著朝雲兩字,字上又按有鮮紅的指印。
宮正司宮正回道:“回殿下,向來問案,再冇不消刑的。”玉娘眉頭皺得更緊了些,又問:“杜鵑屍格安在?”宮正司哪想獲得皇後殿下竟要看屍格,並冇將屍格帶在身邊,隻得回道:“回殿下,屍格在宮正司。”
說來宮正司宮正那套說辭正與陳婕妤無益,是以陳婕妤那裡肯說杜鵑的好話,可一時之間卻也說不出杜鵑那裡有錯來,她若胡亂對付,轉頭玉娘宣了承明殿的人來一問,反為不美,是以隻得回道:“回殿下,杜鵑是纔到妾身邊的,看著活潑聰明,是以奴婢才使她去照顧朝雲,至於她到底脾氣如何,妾並不清楚。”
玉娘傳聞先令陳婕妤母子退在一邊,這才說了聲宣。
景和雙目在玉娘臉上看過,看她肌膚如同堆雪砌玉普通,愈發顯得眉翠而目清,想是叫自家的話驚到了,雙眼中儘是驚奇討厭之色,便將眼垂了下來,撩袍覆在玉娘腳前跪了:“有三不孝,阿意曲從,陷親不義,此為一不孝。母妃要兒臣將父皇請來乾與母後權限,此不忠也又陷兒臣與不孝,是以兒臣不敢領命。然母妃身陷變亂,兒臣理應為母妃分辯洗冤,故此請母後秉公而斷。”
玉娘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扶手,臉上竟還能暴露一絲笑容來,與景和道:“如此說來,你倒是個孝子了?”景和抬眼將玉娘瞥過一眼,複又低下頭去:“兒臣不敢。”玉娘也不叫景和起來,先向陳婕妤看去,心上竟是驀地一驚。
半晌宮正司宮正領旨而入,先參拜玉娘,而後回道:“奴婢宮正司宮正樓氏奉娘娘懿旨,詢問宮人杜鵑被殺一案,朝雲已真相招認,現有供詞在此,請殿下明察。”又將審得的案情奏與玉娘,言畢雙手奉上檀卷,珊瑚下來接過,轉奉與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