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德不料從梁氏口入耳到這番說辭,細想竟也成理,不由對梁氏刮目相看:“好娘子,不料你有此見地,為夫佩服,佩服。”梁氏笑笑道:“你與世子所說也是事理,我不過是怕你們看輕了他,著了他的道,纔將些許膚見說與老爺曉得。可貴老爺不嫌棄我見地鄙陋。”
次日淩晨,馮氏送得謝顯榮上朝,再轉到馬氏房前,彼時梁氏也已到了,看著馮氏過來,先笑道:“嫂子。”馮氏到底不慣背後說人閒話的,且還冇說成,驀地見著梁氏,就有些難堪,臉上微微一紅:“你來的早,我倒是遲了。”
一時兄弟倆彆離,各自回房。馮氏早已卸了嚴裝,換了家常裝束,她本生得容色平常,如本韶華漸逝,人比之疇前飽滿了些,倒是雍容了。看著謝顯榮回房,便揮退了丫環們,親身上前奉侍謝顯榮換衣淨麵,待得謝顯榮坐下,馮氏先奉上茶來,輕聲與謝顯榮道:“妾聽著今兒吳王殿下來了,你和二叔都不在,我與夫人急得,幸虧國公爺靈醒,曉得叫二叔返來。”
謝顯榮臉上微微一笑:“你莫非忘了延閏年間的事麼?便是先帝朝,也不承平哩。我們聖上,生性細心,不肯叫皇子們蹈前事覆轍也是有的。”謝懷德因此笑道:“倒是慈父了。”
謝懷德便笑道:“我那裡是那樣吝嗇的人。明兒大嫂正要進宮,你跟著她一塊去,大嫂說漏了甚,你也好描補描補。”
馮氏聽這話就知伸謝顯榮這是說她多想了,臉上紅得更深了,囁嚅道:“世子說的,妾天然明白。隻是父親母親向來偏疼二叔,如果生出甚麼胡塗動機,使得你們兄弟離心,但是親者痛仇者快了。”
馮氏心上當時就是一沉,自她嫁到謝家,早看明白,謝顯榮雖是宗子,在馬氏心上倒是遠遠比不過謝懷德的,雖現在謝顯榮做得了世子,可謝懷德娶的倒是兵部尚書之女,又與宗室聯絡有親,再有父母偏疼,今後如何,誰又能料獲得呢。
謝顯榮臉上堆笑道:“兒子曉得了。”又與謝懷德兩個換過個眼神,雙雙告彆出去。出得福厚堂,謝懷德先與謝顯榮道:“哥哥,萬不成使嫂子與殿下說那些話,倒叫殿下心寒。”謝顯榮道:“這是天然。”
馮氏細諦聽了,又與謝顯榮複述了回,看著謝顯榮點了頭,思忖了回又問:“弟妹那邊要不要說一聲呢?”謝顯榮道:“你明兒晨省時問一問。”馮氏點頭承諾。
梁氏現在也曉得了馮氏為人,外頭看著刻薄和順,內裡是個有策畫的,自家如許貿冒然上去,隻怕就要多想了,便與謝懷德道:“不與大嫂說了一聲,怕是不太好。”謝懷德道:“我轉頭與哥哥說一聲就是了,大嫂那邊無礙的。”梁氏想了想,這才承諾。